第291节(1 / 2)

布日古德闭上血红的双眼,怒吼一句:“操你妈!全体撤退!”!

马蹄带起的烟尘远去,虎贲军停止了对洪夫人挥手绢的要求。洪夫人的手疲倦的垂下,从上了营墙就盯着平地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移开。没了马蹄轰隆,姜戎伤兵的哀嚎变的明显。

孔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吩咐道:“找出图纸,挖出没炸的地雷。务必穿好防护服,切莫受伤。”

“是!”

“至于俘虏,”孔彰顿了顿,“就地格杀。”

洪夫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孔彰撇了她一眼,道:“此番使用的是玻璃地雷,玻璃的碎屑刺入身体,无法取出,他们总是要死的。只不过,”孔彰冷笑,“既敢使出下作手段,休怪我不讲情面。传令,将尸首制成筑京观1,以震三军!”

“是!”

作者有话要说:  1筑京观。把敌军的尸体堆成山,用泥土固定,羞辱对方。曾经高句丽就把隋军做成了筑京观,直到唐朝才把将士尸骸迎回。

第317章 救人7月27日第一更

第114章 114救人

姜戎营地。

碎奚瞠目结舌的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敌军,有些反应不过来。兵法有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虎贲军有多少人马, 他们了然于胸。区区两万人, 竟敢分兵抄对方老巢, 管平波疯了么!?

不远处, 烈烈虎旗迎风招展。虎旗之下,是莫日根的骑兵营,而后, 为张和泰的步兵营。放眼望去,旌旗招展, 好不壮观。然有经验的探马, 只消扫上几眼,便能估算出大致的人数。忙回报于碎奚:“将军, 探清楚了, 梁朝约骑兵三千,步兵一万。”

留守的几个将领面面相觑, 他们不信梁朝不知道炎朝此番所带的兵马, 也就是说,虎贲军觉得仅仅一万三千步骑混合的军队, 就主动攻打两万骑兵的营地?这般张狂, 大抵只有多年前他们攻打陈朝时才有过,虎贲军竟是比他们想象的更胆大妄为!

如若碎奚知道一万三千人里, 仅有三千虎贲军,不知作何感想。应天被围, 前江南大营损失惨重的阴霾在老兵们心里挥之不去。张和泰反复强调:“当兵吃粮,但我们还能不能吃这口粮,就看此番表现了。倘或跟旧年一般,立马就要裁撤。我们不是虎贲军,享受不到退伍军人田地翻倍的好处,各位想清楚了。传令各旗,切记约束战兵听从指挥!”

江南大营满心不服,奈何现换了后娘当家,有甚么法子?年底江南大营即将改制分流,合格的编入虎贲军,享受那一日二两肉、娶妻优先、子女免费入学、配偶分配工作、退伍分田翻倍的神仙待遇。不合格的强制退伍,发回原籍做农民。当兵苦,可做农民更苦。看过了虎贲军的风光,谁还想去做农民谁傻!

头悬利剑,江南大营的士气大涨。不算逆天的虎贲军,张和泰在时下亦算名将,自有几分本事,又有管平波在战前的突击训练。拉出来,至少在组织性上,轻轻松松超越绝大多数军队不在话下。

距离营地越来越近,虎贲军敲起了锣鼓。有了明确节奏的带领,步骑兵的步伐更为整齐。碎奚眉头紧皱,在是否出营迎敌上,犹豫不决。姜戎极不擅长守城,但对上虎贲军,不得不谨慎行事。

副将力徽怒道:“区区万把号人,就敢来爷爷面前耀武扬威!孩儿们,跟我走,出去宰了那群含鸟猢狲!”

周围几个小将此起彼伏发出嘶吼,掉头就往各自的地盘跑。碎奚想了想,亦点了人马,预备出城迎敌。

凶悍的姜戎骑兵携风而来!狰狞的表情撞进了江南大营的视野!张和泰断喝一声:“上弦!放箭!”

几千张踏张弩拉弦的声响汇成洪流,及至姜戎进入射程,箭羽同时放出,发出绵绵不绝的咚咚声。战鼓与箭羽交替,四排轮射,一口气打出了节奏,来了个开门红。莫日根的轻骑与姜戎轻骑绕圈对射。轻骑追求灵便,故甲胄颇为简陋。虎贲军采用的是双层皮甲,且有专门保护脖子的装置。相比之下,姜戎骑兵简陋的多。一边是统一着装的高配装备,一边是五花八门的自带皮甲,气势上高下立判。军心是决定战争的重要因素,因此,尽管虎贲军人少,且以步兵为主,竟是堪堪稳住了局面。

突然!姜戎军后方发出巨响!紧接着偌大的黑烟腾空而起。碎奚暗道不好,虎贲军八成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前方的军队竟是幌子,打的是抄后勤的主意!后勤昨夜叫虎贲军一顿折腾,已是死伤无数。虽说骑兵来去如风,不似中原步兵那般重度依赖后勤,可有没有后勤,打仗是两个概念。光靠千里奔袭,如何打的下铁桶般的应天城?

力徽暗骂了声娘,对碎奚吼道:“你留下还是我留下?”

碎奚道:“虎贲军没那么多人,偷袭的人数必定不多,你去收拾,我留下!”

力徽没废话,跨上马,带着小半人马,往营中杀去。

营里已是乱成一团,莫名的爆炸接二连三,炸出来的黑色液体恶臭扑鼻,燃起的火势怎生都扑不灭,宛如火狱!留守的姜戎骑兵与后勤被吓的厉声尖叫,崩溃的抱头大喊:“鬼火!鬼火!虎贲军会点鬼火!”

夜不收第二队队长李康贵索性抄起把泥土一抹脸,揪住个吓疯了的姜戎兵逼问道:“孔家人在哪里?你可不知道吧?我们母老虎是阎罗王的亲闺女,你不说的话,我叫她送你下十八层地狱!”

姜戎兵本就受了惊吓,猛的听见李康贵操着口字正腔圆的姜戎话,不知怎地想起了神仙不受语言之困的传说,竟是把李康贵的临场发挥信了个十成十,抖着手指了个方向,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李康贵扔下姜戎兵,朝队员们叹道:“没文化真可怕,东汉就有火油的记载了,不就是油桶爆个炸嘛!至于直接傻了么?

队员孙文安在心里默默吐槽:说的好像你刚见识火油的时候没险些尿裤子似的。‘李康贵边跑边感叹:“迷信好啊!我最喜欢迷信的人了!”

孙文安又在心里默默补充:是迷信的敌人好吧?

碎奚所料不差,江南大营不过是幌子,真正分兵出来的虎贲军全乘着小船,带着火油桶,悄悄的靠近了营地。前方又是马蹄又是炮火,极大的干扰着姜戎守军的判断。且虎贲军有潜望镜这等操蛋的装备,根本不用露头,便能看见外头景况。姜戎哨兵不曾见过潜望镜,只留意人头,便把这帮偷袭的步兵忽略掉了。待步兵们一脚把点燃引线的油桶踹进军营时,他们再做反应,已是来不及!

主力部队烧油桶的、泼酒精的、打枪放炮的,有条不紊,忙而不乱,专挑着粮草下手,无情的摧毁着敌方军心。夜不收则一路狂奔,连蒙带骗,找到了关押孔家人的地点。便是布日古德在此,也要优先选择守卫营地。人质不过是添头,非战争取胜的关键因素。因此关押人质的地方,守卫稀松的可怜,且心神不宁,被李康贵等人一刀一个,利落解决。

孙文安不知从哪里抄起把斧子,三两下将简易囚笼砍个稀烂。另一个队员雷浩拿起匕首,把束缚孔家人的绳索挑断。

对着人质们惊恐的脸,雷浩朗声道:“孔彰将军派来的,我们人不多,快走!”说毕,一手夹住个孩子,朝外狂奔。剩下的人有样学样,先把年幼的孩子拎完,再单人抱起半大的孩子,成年人便顾不上了,只能叫他们自力更生。

孔彰的大堂兄孔彬反应极快,拉起老娘与老婆,跟着虎贲军就跑,横竖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军营里,到处都是蓬头垢面四处乱窜的人。李康贵此人,着实话唠的不行。腋下夹着俩孩子,都没耽误他贫嘴,啧啧点评道:“都说了组织纪律,组织纪律。要搁我们营里,这屁点大的火,早扑灭了。水不能灭火,不会拿沙子堆啊,妈的智障!”

孙文安:“……”

雷浩:“……”我们二队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样的上官。学学人家一队的陈凤徽不好吗?怪不得女兵死活不肯入二队,全赖队长没个正形!

一群老弱病残,目标着实太大。跑动中,只听前方姜戎兵大喊:“有细作!”

霎时就有七八个姜戎兵围了过来。李康贵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孩子,接连点了五个队员的名字,喝道:“你们跟我留下,其余人带孔家人走!”

落地的两个孩子来不及哭,就被自家长辈扛在了肩头。稚嫩的双眼分明看见李康贵纵声一跃,长刀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对面的姜戎兵当即被砍成了两截。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小拳头抓紧了伯父的衣裳,但奇异的,他并没感到害怕,满心只有一个期待,那个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康贵的任务是救人,没在战场纠缠,打退敌人后,立刻撤退。及至穿过草丛,跳上了早备好的船,当即大声喝道:“报数!”

“一!二!三!四!五!……十八!”

李康贵咧开了嘴大笑三声:“好!全员到齐!我就说了他们是弱鸡!走,回营!”

船队最末的孙文安冲李康贵点点头,李康贵颔首回礼,一点竹篙,小船往长江方向飘飘荡荡而去。待李康贵等人消失在视野,孙文安才点起烟火。随即弃船跳入草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