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兰因问。
许兰舟说道,“得知咱们家分了那么多钱,大伯娘不太高兴。说铺子生意做得好,钱挣得多,是大石哥经营得好,大嫂手艺好,咱家得了那么多银子,她家却得了那么一点……”
许兰因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伯娘那么精明的人,该怎么算帐她心里最清楚。说来说去,还是看到利大了,想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多分钱。”
许兰舟又笑道,“奶骂了她,说她不记情。说那铺子是姐姐弄出来的,她嫌钱少就拿着十两银子的本钱退出去。大石哥也说了她,说铺子能挣这么多钱不是靠他,而是托了姐的福。姐还额外分了他和大嫂那么多钱,已经非常大方了。”
还好有明白人。
“还有什么事?”许兰因觉得,这件事许兰舟不可能找自己单说。
许兰舟又苦着脸说道,“爷又问了我咱家挣的钱谁管,我说当然是我娘管了。可爷说,咱们家的情况跟别人家不同,爹去世了,娘还年轻……”他的脸红起来,说不下去了。
许兰因气道,“爷的意思是,怕娘带着家里的钱改嫁,所以咱家的钱不能给娘管?照他的意思,该给谁管,你吗?”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艰难的时候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一旦钱多了心思反倒多起来。
许兰舟的脸更红了,忙说道,“我没有那个诛心的心思,也跟爷说了,我相信娘不会改嫁。”
许兰因想想秦氏,今年才三十一岁,比自己前世死的时候还小一岁。若真能找到另一半,改嫁也正常。
她说道,“我相信娘不会害我们,”又强调了一遍,“最关键的点是,她不会害我们。钱在她那里,哪怕她真的想改嫁,也不会拿着家里的钱改嫁,而不顾子女。”
许兰舟前额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拳头也握起来了,小声喝道,“不对,最关键的是娘不会改嫁。咱们的娘,绝对不会改嫁。你不能那么说娘,更不能那么想她。”
看到小暴力男紧握的拳头,小小年纪大男子主义思想颇深,许兰因皱眉说道,“怎么,又想打人?”
许兰舟的拳头松开,闷闷说道,“姐不能那么想娘,娘会伤心的。爹爹死后,娘有多么伤心,姐又不是没看到。”
许兰因当然看到了,秦氏对许庆岩的爱刻骨铭心。又想着,这里是古代,不能用现代人的观念去看待问题。就若有所指地说道,“我只是想说,娘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娘是长辈,管家里的钱应当,我们放一百个心。”
这点许兰舟认可。他知道母亲绝对不会改嫁,也不会做伤害儿女的事。但爷爷有些话说得也没错,自己是这个家的长子,爹又死了,应该帮着寡母一起管家。听了许兰因的话,却不好再说那个话说了。
许兰因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讲了一家人应该互相信任,要心胸宽阔,以后无论交朋友还是当上峰,都应该以心换心、用人不疑,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和关爱,等等。
许兰舟知道姐姐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连连点允诺。
姐弟两个谈得很晚,许兰因才出了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