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想了想又问道,“闽大人对你如何?”
赵无道,“这几天我见过闽大人一次,如常。”又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得罪县太爷呢。上次去跟他说王家的事,我很注意说词,没有一点冒犯他。现如今,他的好名声更盛,其中也有我的功劳,不可能对我不满意。”
许兰因也想不通其中关节,狐疑道,“你有可能得罪了何师爷,也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闽大人。闽大人高高在上,他再不满意你,也不会明面跟小捕吏一般见识,只需要他的狗腿子给你脸色瞧就行了。”抿了抿嘴又道,“还有另一种可能,你犯了小人,有人去闽大人那里告了你的黑状。”
赵无吸了一口冷气,说道,“难不成是章捕头?可我听人说,我能调去徐大哥那里,就是他跟孙大人举荐的。”眼睛又瞪大了,说道,“这事做得,不符合章捕头的性格啊,都说他的心眼跟针鼻儿一样小。他不会是故意把我调离贺叔的掌控,再使坏吧?”
许兰因道,“一定是这样了。不管什么情况,你以后都要更加谨言慎行,千万别着了人家的道。改天我找机会去趟闽家,跟闽夫人提一提你拒了章捕头女儿亲事的事。若章捕头真在闽大人面前坏了你,也算咱们跟他们解释了原委。但这事要做得不露痕迹,不能让闽大人发现端倪不喜。”
秦氏听了也为赵无担心。说道,“都说公门里的关系最复杂,有些人心眼忒坏。你要按时下衙,无事别跟他们出去混,不该拿的钱拚着得罪人也不要跟着拿……”
赵无不愿意她们为自己操心,笑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婶子和姐不要为我担心。”
初六这天上午,许兰因又要去山上摘桃花,她想再做盒桃花脂,连着之前做好的两盒胭脂一起给闽楠送去。
许兰亭撵路撵到哭。许兰因想着南边山脚就有桃花树,便也带上他。因为他要去,又带了一葫芦热开水,两块点心。
花子和麻子一个在他们腿边跑着,一个在他们头顶飞着,十分有趣。
回到家,秦氏做了一锅鸡蛋打卤面。
吃完晌饭,又在秦氏的指导下做膏子。做的膏子秦氏都不用,但做的兴味昂然。
一般家里做胭脂都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花瓣放在石臼里细细捣碎,用细布滤去渣滓,晾干汁液,滴一点油就可以了。
但秦氏的方法要麻烦的多,用的原料也多,制出来的膏子要好上太多,颜色鲜亮润泽,香味也更加纯正。
许兰因笑道,“娘做的这些膏子比脂粉铺子里卖的还好。”
秦氏笑道,“我娘最会做这些东西了……”想到久远的事,她的目光变得虚无起来。愣愣地望了前方一阵,轻叹了一口气,又低头做起来。
许兰因探究地问,“我姥爷姥姥现在还在世吗?”
秦氏像是没听到一样。
家里的几个孩子之前都没少问这些问题,她都是这个态度。
许兰因只得住了嘴。
第二天上午,碗里的桃花水已经收了汁,许兰因把桃花膏挑进两个小瓷盒里。因为加了玉簪粉,还有自己磨出来的一点经过过滤的珍珠粉,粉红的膏子泛着滢光。
许兰因更喜欢这种颜色和这个淡淡的香味,而这个时代的小娘子大多喜欢大红色和比较浓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