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她。
“寒山,你明明是关心他。”
周寒山撩起眼皮:“阿秾,你知道我。”
“还有,行渊,我们很想知道你的状态,不是因为电影,而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梁行渊定定地望着她,许久才叹息:“我有时候会将自己和我上个角色搞混,但这种情形已经好多了。”
“不会再有刚才的状态了吗?”颜秾仰望着他的双眼。
梁行渊凝视着她眼中的深渊,轻声说:“我感觉我在下落。”
颜秾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面露忧色。
梁行渊的目光滑过她的手,又一点点移开:“就这样。”
颜秾面露疑惑。
“就这样抓住我,这样我才不会摔得粉身锁骨。”
颜秾恍然大悟:“是你指我能让你从角色中脱离出来吗?”
梁行渊顿了片刻,看到颜秾身后的周寒山朝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对,没错,就是这样。”梁行渊直视着周寒山,勾唇一笑。
他突然弯下腰,伸手抱住了颜秾。
他贴着她的耳边:“颜秾能让我找准现实,艾情能让我投入角色。”
周寒山猛地拍开梁行渊的手臂,笑着说:“来,咱们一起去搬东西去吧。”
“既然周导都去了,那我自该陪同。”
两人对视着一步步走下楼梯。
颜秾站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这雨下得也太大了,就好像天被捅破一个窟窿似的。
廊檐下都被溅起来的雨水打湿了。
朝远处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雨雾,能听到波涛声,能闻到咸腥的气味,偏偏看不到大海。
乳白色的雨雾中似乎走来一个人影,他肩上扛着一个大纸箱,连件雨衣都没穿,瓢泼似的大雨击打在他肌肉上,溅起的水花像是为他蒙上一层珠光。
颜秾拿起雨伞架上的伞,跑了出去。
她撑起伞,一不留神,踩上一块圆润的石头,鞋底一跐溜,猛地朝后栽倒。
颜秾“啊”了一声,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潮湿的掌心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一直往她皮下钻。
她手中的伞被甩了出去,全身被雨水淋湿,而抓住她的他更湿。
他一手按着肩膀上的纸箱,一手攥着她的手臂,肩膀肌肉绷紧,手臂上的肌肉有力流畅,他轻轻一拉,颜秾就像纸片人一样投进了他的怀抱里。
白一茅低声叹气。
自从遇上她,他都不知道是第几回叹气了。
“你的脚没事吧?”
颜秾心思一转,试探着将脚踩实,口中“啊”的一声,面露痛色。
“好像不小心崴到了。”
“我扶着你?”他低声问,湿漉漉的头发垂下,将他犀利的双眸掩住。
颜秾摇了摇头,轻声说:“似乎,似乎走不了了。”
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像是一层塑料糖纸包裹着她这颗甜美的糖果。
她望着他,好像他是无所不能的英雄。
白一茅一口热气冲进胸膛。
“抱歉了。”他突然矮下身子,在颜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将她整个人扛到了右边的肩头上。
颜秾懵了。
白一茅左边的肩膀负着箱子,右边的肩膀扛着她,却不摇不摆地走向公馆。
颜秾呆呆地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和他窄而有力的腰肢,身子越来越热,全身像是被岩浆趟过,整个人蒸发成了细小的泡泡,在云中飞翔,转瞬又化为一摊热岩浆,软乎乎湿哒哒地黏在他健壮有力的肩膀上。
女人理想情人的形象多是宽肩窄腰,呈现倒三角身材的英俊男子。
对女人来说,这样的身材足以给她们安全感——宽阔的胸膛可以扛起家和女人,窄而有力的腰肢意味着男人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可以给女人想要的快乐。
她低下头,鼻尖凑近他湿漉漉的背心,背心上有海潮以及淡淡的烟草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的他身上的烟草味像极了她昨日吹给他的那一口。
“白一茅。”她轻轻唤他。
湿漉漉的刘海儿遮挡住了他真正的神情。
“我重吗?”她的声音比鸭绒还轻。
白一茅声音微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