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个烟盒,里面摆着一条条手卷烟。
颜秾现在急需烟草冷静一下大脑,毫不客气拿了一根。
季深深“蹭”的一声按亮打火机。
颜秾叼着烟,俯下身,凑近火苗。
季深深的喉结动了一下。
她吸烟的姿势优雅又老道,真让男人上火。
烟头点燃,颜秾深深吸了一口,侧过头,却看到远远站在窗帘边的梁行渊,两人对视一眼,屋内无人说话。
这屋子里就没有一个顶用的。
梁行渊轻声问:“我的电话打不通,你们的呢?”
“还是联系不上,”季深深开口,“妈的!这个公馆太诡异了,我他么的真是一刻也不待不下去了。”
邵嘉咬着烟屁股,悄声问:“那这尸体怎么处理?”
没有电,冰箱也不好用,一个星期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这尸体早就烂成泥了吧。
周寒山退后几步,一个右摇镜头将楼上楼下的几人神情拍摄了一个遍,这才口吻热切说:“你们怕是忘了,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他这投石如水的一番话,瞬间炸起巨大的水花。
乔文扶着楼梯迅速与孟依岚拉开距离,季深深与邵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旁边撤了一步。
梁行渊低头望着颜秾,轻笑说:“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她一直站在他身边不曾移动分毫。
颜秾抬头,朦胧的烟气为她眉眼拢上一层轻纱,眼神却意味深长。
“阿秾,你啊。”话在口中又被他咽了下去,梁行渊笑容温柔,却莫名让她寒毛竖起。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颜秾一脸高深莫测,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他刚刚说什么了?她刚刚发呆没听到啊!
颜秾转过头,盯着正在察看死者胸口利器的白一茅。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她歪着头,一手横在胸前,一手夹烟,碎发黏在脸庞,她冷静问:“你真的只是一个场记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白一茅的身上,不约而同立他远了一些。
白一茅看向颜秾。
空气中浮动着粘稠的血腥味,光在他的身后,将他的影子拉长,斜割向地上的尸体。
“我来自哪里周导很清楚。”白一茅目光灼灼,像是冰面上的火。
“什么身份!”乔文几乎叫破了嗓子。
周寒山看着入境的男女,舔了一下泛酸的牙花,冷淡说:“他是私家侦探。”
白一茅侧过身子,将兜里的烟盒掏出,手腕一抖,将一根烟抖出半截,他低头含住,原本犀利的气势顿时消减,像是一头懒洋洋打盹的狮子。
他咬着烟含糊说:“什么私家侦探啊,现在都叫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了。”
颜秾翘起唇角:“怕是不止吧?我第一眼见到白先生就觉得你的身手太过矫健了,还有那种肌肉的爆发力跟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可不大一样。”
梁行渊望了望白一茅的肌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白一茅咬了一下烟嘴,烟头翘了翘。
他淡淡说:“我之前是特种兵,转业之后才干了这一行。”
乔文抱着栏杆,小声问:“你一个私家侦探来我们剧组潜伏?该不会……我们这里有什么连环杀手吧!”
孟依岚捂着嘴,眼中流露出恐怖的神情。
白一茅望向周寒山:“不是,我来这里跟周导有关。”
周寒山的眼睛从镜头前移开,他彬彬有礼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乔文抓狂:“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那个凶手啊。”
梁行渊抱着自己的胳膊:“的确,现在这样闹得人心惶惶。”
白一茅寒光似的双眸刮向颜秾:“既然颜老师刚刚问了我,那我也想要问颜老师一些问题。”
颜秾眼神轻佻,她依靠着玻璃,将烟嘴凑向自己,轻轻吸了一口,又缓缓将乳白色的烟雾吐出。
她舔了一下唇,扬了扬下巴:“侦探先生,请。”
白一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站在玻璃窗前,像是玻璃箱中的水母,艳丽,有毒,却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颜老师为什么这么镇定?”他的视线像是手术刀,精确地切割她的神情,剖析她的举动,“虽然一开始你也有所慌张,但接下来,你太过镇定了,连手指都没有多抖一下。”
颜秾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大概是我被吓过头了,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