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秾捏着烟头转过身子,看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与永不停歇的雨。
“哎,要不然我们试探一下好了。”季深深脸还白着,眼珠子却转来转去。
“怎么试探?”
“我们就假装将怀疑重点放在颜姐的身上,实际上,监视他。”
“好主意,咱们好好谋划一下……”
周寒山冷笑一声:“别傻了,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们也是在圈子里混没有拍过也看过吧?特种兵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吗?他死人见得可比我们多了,镇定一些不是很正常。”
“还有,如果他要是想要害我们的话,在饭菜里下毒就好了,何必这么费力?”
众人冲火一般的大脑,被周寒山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
“周导这、这么说……”乔文惊疑不定地看向颜秾,“难道真的是颜姐吗?”
颜秾的手指蹭过泛着雾气的玻璃,随意划了两笔。
梁行渊转身说:“你别担心,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说着相信,可他们一个个都不免退后了几步,唯有热切举着摄像机的周寒山和正在说话的梁行渊没动,可他们两个复杂的视线仍旧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颜秾含笑点头。
她抿着烟嘴,玻璃上反射出她沉静的双眼。
“我没关系啊,我也希望能够早些找到凶手。”她拂了拂短发,转头朝他们温柔的笑了笑。
季深深明显松了一口气:“什么嘛,我就说颜姐不是凶手,颜姐可一点都不像。”
虽然众人还在怀疑她,可到底不相信她这么一个柔柔软软的漂亮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情。
人都是被感官蒙蔽的动物,所以,艾情才能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能逍遥法外,坏事做尽,依旧有人觉得她纯白天真。
白一茅拿了一床被子下来,邵嘉帮了一把手,两人将阮钦的尸体抬到了地下室去。
“这、这血迹还打扫吗?”乔文哆嗦着问。
孟依岚抱着双肩,脸色难看:“你打扫?”
乔文忙摇头:“那算了,那算了。”
周寒山说:“还是打扫吧,别有人踩上又摔一跤。”
孟依岚都要被吓哭了。
可这活儿谁也不愿意干,到头来还是白一茅用拖布将这里擦干。
梁行渊打开了大门,夹带着雨水的冷风卷了进来,冲淡了公馆内尸体残留下的腥臭味。
众人坐在客厅里友好的商量了一番,既然颜秾嫌疑最大,那倒不如每个人轮班看着她,以防再出现相同的事件,直到警察上岛。
颜秾微笑:“只要大家觉得放心就好,我没事的。”
乔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季深深背着白一茅说:“颜姐这样子哪里像是能杀人的,连白一茅这小子都比颜姐可疑。”
既然觉得白一茅可疑,他做的饭也就没人敢吃了,孟依岚便自动请缨去做饭。
“还是两人一组轮流做吧。”梁行渊提议。
邵嘉点头:“人都凑在一起也好互相监视。”
他们一大帮人去厨房做饭,颜秾脱掉鞋子缩在沙发中,披肩将自己包的紧紧的。
客厅之中,只有白一茅和颜秾两人。
白一茅正看守着颜秾。
颜秾从孟依岚那里借了一盒清口的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身夹在她食指和中指间,像是三块凝脂白玉。
白一茅看她抽的凶,忍不住说:“你少抽一些,烟这种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颜秾扬了扬眉毛。
“要来试试吗?薄荷口味,很清爽的。”
颜秾将烟嘴转向他,烟嘴上有亮闪闪的红,是她嘴上的唇膏,这一幕像极了艾情对白莺的诱惑。
白一茅抱着手臂:“你该不会在诱惑我吧?”
他说着这样的话,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他太沉静了,也太过冷静了。
这样的男人让人想要逼疯他。
颜秾微笑,轻声说:“白先生,不敢吗?”
白一茅从她对面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沙发凹陷,颜秾像是失去了平衡,滚进了他的怀里。
白一茅胳膊一拦,将她稳妥的扶住。
颜秾吸了吸鼻子,他身上带着薄荷、烟草和血液的味道,清爽又厚重,像是古时的战场,铁马金戈,马革裹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