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冷氏和周氏都道:“极是。还是到亲戚朋友间打听打听,看看哪家有给人作妾的闺女,亲戚朋友是不是像平常一样给添妆奁。”

杜氏大怒,“你们这是消遣我母女么?”

云仪听了众人的话却是潸然泪下,“我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了?当着我的面便寒碜起我来了,一点情面也不留……我不过是名失父孤女,不想在乡下过苦日子便只有竭力钻营,难道换作她们是我,会有别的办法么?”

云仪自伤身世,自怜命苦,想到陆晟方才的威仪和决断,更是柔肠百转,“像四王子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怪不得前世他能率先攻入京城。宣王也是位俊俏郎君,和他一比,却是远远不及了。唉,我为什么恁地命苦,不再多等半日呢?早知道会遇到他,我又何必急不可耐的倒入宣王怀中,自毁前程?”

杜氏连提两个要求都被何氏驳回了,恼羞成怒,大吵大闹,“三弟你过来!你媳妇儿不是云家人,对云家冷酷无情,你怎么说?”

云翰林从男客席上踱过来,温和的道:“石桥大街的家务事向来是内子做主,我主外,她主内,我是不会干涉她的。大堂嫂莫生气,内子定有她的道理,再也不会出错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了。”

杜氏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尖刻的道:“你连我公公婆婆的养育之恩都忘了吧?”

云翰林肃然道:“叔父叔母的养育之恩,我一天也不敢忘。不过,叔父叔母是讲道理的人,不会挟恩图报,更不会仗着幼年养育过我,便对我家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大堂嫂,请你爱惜两位老人家的名声,不要打着他们的旗号,行无礼之事。”

他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滴水不露,一点也没有惯着杜氏的意思,而是在维护何氏,维护他的妻子,石桥大街云宅的主母。

连云翰林都不帮着杜氏说话,杜氏真是黔驴计穷了。

她还想大吵大闹,但是有陆晟在,哪能让她得逞?陆晟手一挥,便有几位侍卫过来将杜氏、云仪母女二人请出去了。

“三弟,弟妹,到仪儿出阁的那天,来喝杯喜酒啊。”杜氏被侍卫架着下了高台,挣扎着扭过头叫道。

云翰林断然拒绝了,“我不便去。内子也不便去。”

他是文人,最注重气节,像云仪这样出嫁他视为侮辱,让他去送云仪出阁,杀了他也做不到。

杜氏和云仪本就垂头丧气,听了他的话,更是心灰意冷。本来云仪这次出嫁就没面子,云翰林这样的本家叔叔都不肯来,岂不是更冷清、更叫人笑话?

这对母女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在石桥大街弄了一个大大的没脸,灰溜溜的被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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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勒索

杜氏、云仪母女灰头土脸回了锦绣里,杜氏发了许久的呆,云仪却是肝肠寸断,哀哀欲绝。

要说她们这样已经够倒霉了,但是更倒霉的还在后头。

云攸、云佼兄妹不忿程氏被杜氏撕打,他们做晚辈的不便和杜氏闹,却命人去定国公府报了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夫人只有程氏这一个亲生女儿,爱若珍宝,听说程氏被打了哪会不急?亲自点名,带了定国公府数十个健壮有力的婆子,另有多名侍女,杀气腾腾的到了锦绣里云府。

定国公夫人今天成心把事闹大,因此连程氏也不去见。

她如果先见了程氏,没准儿会被说是程氏挑唆的,让程氏蒙上恶名。定国公夫人活了几十岁,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索性就先不见。

李氏、方氏闻报,心知不妙,忙陪笑接出来,“夫人,您来了,快请上坐。”定国公夫人看也不看她们一眼,面沉似水,“去把杜氏给我揪出来!”

婆子们是早在定国公府便被交待好了的,今天绝没打算跟云家、跟杜氏客气,粗声大气的答应道:“是,夫人!”伸出粗胳膊把云府的侍女拨开,气势汹汹冲着杜氏的院子去了。

杜氏正在发呆,“唉,我今天竟是没白去了一趟锦绣里么?不仅没要着什么好处,还被奚落了一场……”院子里忽然乱起来了,小丫头哭哭啼啼,婆婆们吵吵嚷嚷,鸡飞狗跳,杜氏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几十个健壮婆子把门砸开了,蜂拥而入。

“强盗,强盗!”杜氏吓得失声尖叫。

为首的一个婆子冷笑道:“杜氏,你见过强盗青天白日到官宦人家抓人的么?我们是定国公府的人,哪里是什么强盗!我家夫人来了,请你过去说说话,跟我们走吧!”

杜氏大为惊恐,“我不去,我不去!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婆子哪里有闲心思跟她讲理?挥挥手,“拿了她去见夫人。”身边几个又壮实又敏捷的婆子应声朝杜氏扑过去,杜氏虽然奋力挣扎,也是没用,被她们牢牢的扭住,动弹不得。

杜氏身边当然是有侍女的,但她们一则全无防备,二则力气拼不过,都被打翻了,或是坐在地上呜呜哭,或是呲牙咧嘴,哭爹喊娘,就算想保护杜氏,也是有心无力。

杜氏披头散发,满脸惊恐,被带到了定国公夫人面前。

定国公夫人见了她眼中冒火,霍的站起身,狠狠扯着她的头发,“听说你打了我闺女?杜氏,你是怎么打我闺女的,给我如实招来!我闺女斯文娇弱,任你欺侮,可她还有娘家人呢!你怎么打我闺女的,我这做娘的替她怎么打回来!”

“伯母,我没打四弟妹,真的没打她。”杜氏这会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她揪着程氏撕打时的泼辣已经全不见了,脸皮堆起谄媚又惊恐的笑容,“伯母一定是听岔了,一定是误会了……”

杜氏这会儿只想让定国公夫人消消气,莫要打她,自然竭力否认她打程氏了。但定国公夫人哪会上她的当?定国公夫人一声狞笑,“我听岔了?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你撕我女儿的嘴对不对?你这贱-人,竟敢这样待她,看我不撕烂了你!”想到独生爱女被杜氏欺负,气得都快要炸了,两手捏住杜氏的左右面颊,用力撕扯。

杜氏撕程氏的时候是气极恼极,已经把程氏撕得狼狈不堪。定国公夫人这是做娘的替女儿报仇来了,哪会手下留情?定国公夫人撕杜氏,比杜氏撕程氏还要狠厉多了,杜氏惨叫起来,那声音真是难听极了,像杀猪,像打狗,像吊丧,异常古怪刺耳。

李氏、方氏大惊,“夫人,有话好好说”!她俩想过去劝劝架,可定国公夫人带来的婆子实在是多,哪会让她们近前?早挡在她们面前了,“两位太太歇歇吧,莫管闲事。”

方氏精乖,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一幅着急得要死的样子,却没动作,李氏这个人也不知是实诚还是有些笨,挣扎着真想过去,“大嫂,大嫂你怎样了?”

定国公府一个婆子道:“这也奇怪。二太太你是庶子媳妇,又寡妇失业的,听说平时没少被大太太欺负。现在你倒要帮起大太太了,真是善心人呢!”另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婆子却冷笑道:“杜氏欺负她的时候她死死忍着,现在我家夫人教训杜氏,也是替她出气,她不领情,还在这充起圣人来了!依我说,这人不是心善,是生来就爱犯贱!”

李氏燥得满脸通红,继而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然她也就不管杜氏了。

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而且现在她也没心情管了。

她明明心肠好想帮杜氏,却被这婆子说成是爱犯贱,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氏虽然不敢上前硬拉架,却也怕定国公夫人这么闹下去真闹出事来,忙悄悄的命侍女,“去叫大少爷和四姑娘来,他们来了,总能保护他们的母亲。”侍女答应着去了,方氏又叫过来另外一名侍女,“去杜府报个信,就说定国公夫人来势汹汹,我们做晚辈的拦不住,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侍女身子颤了颤,“是,婢子这就去杜府!”飞快跑了出去。

方氏对李氏道:“二嫂,你在这里照应着大嫂,我去看看四嫂。四嫂若能过来劝劝定国公夫人,大嫂也就没事了。”

李氏少气无力的道:“你去吧。”李氏不大有心机,不知道方氏这是金蝉脱壳之计,她自己远离了是非,还可以说是为杜氏往来奔走,尽力救她。李氏留在这里,若是杜氏最后没事还算了,若杜氏有事,李氏这样冷眼旁观,难道不会被人唾骂?

杜氏的儿子云儒、女儿云仪闻报大惊失色,云儒飞奔过来,婆子们拦着他,他硬要往里闯,“放开我娘!你这死老婆子,快放开我娘!”婆子们人多,力气也大,他这个文弱书生哪闯得过?连杜氏身边也靠近不了,只有干着急。

云仪匆匆来到院子里,看到云儒被拦着进不去,咬咬唇,“便是我过去了,也是一样的。”丫头鸣柳急得直跺脚,“那也得过去啊。姑娘,咱们得去救太太!”云仪想了想,命令道:“去点几个火把来。”鸣柳不解,“点火把?”云仪叹道:“是啊。硬冲是冲不过去的,咱们点上火把,看这些婆子们怕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