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珉撅着嘴道:“那我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萧少璟呵呵笑道:“一顿打换个好媳妇,老八你可一点都不亏!”
萧少珉道:“清蕙郡主那个母老虎,我还不想娶她呢!”
嘉和帝回到行营,一时也睡不着,他坐在书房中宽阔舒适的龙椅上,闭着眼睛,沉思有顷,开口道:“不是老九做的。”他也最先排除了萧少珏的嫌疑,“也不可能是老大,那到底是谁干的?”
皇帝问话,张秀没敢吭声。
直到皇帝张开眼睛,对张秀道:“老东西,你倒是说话啊!”
张秀苦笑了一下,开口道:“皇上,您聪明睿智都猜不出来,奴才一个下头没根的,怎么会知道是谁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少给朕耍滑头。朕叫你去帐篷里调查,你查得怎么样”
张秀偷偷看了皇帝一眼,道:“回皇上的话,老奴在帐篷里找到了这个。”他招招手,就有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一截没有烧完的熏香。
皇帝将那残香拈在手中看了片刻,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道:“这是?”
张秀道:“欢宜香!”
皇帝微微一震:“果然是他们干的?”他脸上露出一丝沉痛:“除了他们,别人的确做不出,也没实力这样做!”
张秀低着头不说话,却知皇帝嘴中的他们指的是什么意思。
钱皇后手下有一名擅长制香的嬷嬷,曾经做出过一种极为厉害的催情香料,名叫欢宜香,行事之时点上这种香可以叫人性趣大增,只是闻久了会对人的身体产生损害。
钱皇后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皇帝早就知道了,从那以后就刻意疏远了钱皇后,就算去她的宫里,也不会在那过夜。
这欢宜香的配方只有钱皇后手里才有,如今出现在八皇子偷香的帐篷里,也就坐实了钱皇后和二皇子设计破坏萧少珏婚事的罪名。
皇帝脸色阴沉:“他们母子,实在太过贪得无厌!”
皇帝弄清了“真相”,勉强睡了一个时辰,梳洗完毕,还没等用膳,张秀就进来禀报:“皇后、贞妃、鲁王、庆王、镇北王都在外边候着呢。”
皇帝有些厌烦,想了想道:“先叫贞妃和珏儿来见朕。”
贞妃和萧少珏一块儿走了进来,贞妃脸色很差,看见嘉和帝便盈盈下拜道:“皇上,臣妾都听说了。珏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一定要给他做主啊!”
嘉和帝身后搀起贞妃:“你放心吧,朕会好好补偿老九的。”
他转头看了萧少珏一眼,见他双目赤红,里头布满了血丝,知道他一夜未睡,有些心疼地道:“老九,想开些!”
萧少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儿臣没有别的要求,只求父皇速速下旨解除儿臣和清蕙的婚约。”
嘉和帝一开始还想劝说萧少珏咽下一口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娶了清蕙郡主,但是昨天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只得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朕会如你所愿,保住你的名誉。”
萧少珏心中大喜,表面还要作出悲痛的表情。“谢父皇!”
皇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放心,朕将来会给你指一个比清蕙还要好的女子做你的正妃。这件事,父皇会好好补偿你的。”
萧少珏道:“父皇,儿臣经此打击已经心灰意懒。补偿儿臣并不想要,只求父皇一件事……”
皇帝道:“什么事,你说说看,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答允你。”
萧少珏道:“儿子想请父皇答应我,日后由儿子自己决定正妃的人选!”
事情闹到这样,嘉和帝心里存着一丝愧疚,加上萧少珏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便答应了。“好吧,朕答应你了!”
“谢父皇恩典!”听到这句承诺,萧少珏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下来。他心中狂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小丫头,你等着嫁给我好了!
且说陆清岚那边。
昨天那样精彩的一场大戏,她因为住的远,皇帝又下了噤口令,竟然一无所知。她一大早起来,正在梳妆打扮,萧琪风风火火地来了。
“宝儿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出事了,出大事了。”
陆清岚打着呵欠,漠不关心地道:“出什么大事了?我的好嫂子,你要见我哥哥就光明正大地来,用不着找这样蹩脚的借口吧?”
萧琪脸色一红,跳起来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陆清岚连连告饶:“不敢了!不敢了!”赶紧转移话题:“刚才你说出什么大事了?”
萧琪道:“昨天晚上,营地西北角左军都督府家里的帐篷走水了,这事你知道吧!”
陆清岚道:“我知道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萧琪道:“那烧着的帐篷里,有两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呀,琪姐姐就别卖关子了!”
“是八皇兄和清蕙郡主!这下子,我看九皇兄的亲事要泡汤了。”
“吧嗒”一声,陆清岚握在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他曾向她承诺过,要迅速解决清蕙郡主的事,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解决了此事,用的还是这种手段,她实在难以相信,他那么视尊严如性命的人,会给自己的头上戴上一顶绿帽子。
另一边,皇帝先后召见了钱皇后母子以及镇北王父子,经过宫里的嬷嬷检验,清蕙郡主已不是处子之身,加上钱皇后想尽法子劝说皇帝把清蕙嫁给萧少珉,一番复杂的博弈之后,皇帝很快降旨,解除了萧少珏和清蕙郡主的婚约。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皇帝找了隐居世外的大师卜算,萧少珏和清蕙郡主八字不合,强行撮合到一起必定有灾祸降临。
明面上是这个说法,暗地里大家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已经同意了八皇子和清蕙郡主的亲事,只是要等到回到京师再赐婚,否则就太过明显了。为了安抚几欲暴走的镇北王爷,嘉和帝多付出了一成的粮草和银子,心中大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