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很重要的国家大事吗?大玉儿用被子裹住身体,她张口欲言,但还是放弃了,那被子蒙着嘴,不知为什么,兴许是不习惯在这凤凰楼里,她怎么也说不出平日里娇软的话语。
反是皇太极主动走来,拨开她额头上的秀发,在小脸上轻轻一揉,又亲了一口,男人低沉的面上多了几分喜欢,说:“今天更冷了,别傻乎乎的冻着自己。”
皇太极转身要走,大玉儿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肢,皇太极嗔笑:“做什么?”
大玉儿软绵绵地说:“不知道,就是想抱着你。”
皇太极缓缓转过身,在她额头上重重一戳:“倒想看看,等你成了老婆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撒娇。”
大玉儿心情顿时好了,眼眉弯弯地笑,痴痴地仰望着自己的丈夫:“你等着看呗。”
皇太极亲了她一口,拍拍玉儿的手背叫她松开,用棉被把娇弱的人裹紧,叮嘱冷暖,到底是急匆匆离开了。
他一走,宫女们就来侍奉侧福晋起身,大玉儿被拥簇着回到宫苑时,扎鲁特氏正扶着婢女的手在宫檐下晒太阳,满眼鄙夷地打量大玉儿,仿佛大玉儿是趁她怀着身孕而勾-引皇太极。
玉儿却连一道目光都懒得给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皇太极身边女人无数,他在外行军打仗,偶尔把持不住一夜欢-好,也不知带回来多少女人,可大玉儿还是头一回对一个人,从头到脚的恶心。
这一天,吴克善终于见到了皇太极,可皇太极只和他谈草原各部的事,对海兰珠一事只字不提,吴克善心中忐忑不安,也不能贸然询问。
他灰溜溜地离开皇宫,出城路上途径十四贝勒府,门前高大威猛的侍卫,就让他望而却步。
皇太极不好惹,多尔衮也不好惹,大金越来越强大,部族传到他手里,一定要继续延续过去的辉煌。
转眼,两天过去了,皇太极对于如何处置吴克善和苏赫巴始终没有明示,大玉儿等得心焦,偶尔出宫去看姐姐,姐姐只是弱弱含笑,很少说话,她生怕姐姐还没恢复,也不敢吵着她。
哲哲见她这样浮躁,心中叹息,这日把侄女叫到跟前,明着说:“那件事,大汗决定算了,牵扯到札赉特部,本是草原部族之间的恩怨瓜葛,大汗插手只怕有失偏颇,万一再引起其他部族的不满,实在因小失大。”
“就这么算了?”大玉儿的怒意,可没有减少半分,她还等着用苏赫巴的血,去安抚姐姐的伤。
哲哲冷然道:“你想怎么样?告诉全天下人,你的姐姐险些被人强-jian?”
大玉儿愣住。
哲哲再道:“我也想让他们受到惩罚付出代价,可也要为海兰珠考虑,现在这件事没有传开,知道的人不多。可一旦大汗有所举动,把他们怎么样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姐姐遭遇了什么。玉儿,你自己分辨,孰轻孰重?”
“是,姑姑说得对。”大玉儿不是赌气,姑姑的话,她真心信服,她也不愿姐姐被人指指点点,成为别人的笑话。
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哲哲见玉儿被劝住,放下一件心事,便道:“他们就快走了,大汗会带我们一起到城外,举行宴会,你准备一下吧。”
大玉儿却在出神,满腹的不甘心,没能听见哲哲的吩咐,被哲哲唤回神,少不得责备几句,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委屈。
晌午前,好容易央得哲哲答应,大玉儿带着雅图出宫去看望姐姐,到了十四贝勒府门前,她还没瞧见,女儿已经大声嚷嚷:“十四叔,十四叔……”
另一处方向,多尔衮骑马而来,听见侄女的呼喊,立时加快了脚程,策马奔到面前,欣喜的目光落在大玉儿身上:“你们来了。”
大玉儿说:“我来看望姐姐,多尔衮,谢谢你,这些日子帮着一起照顾姐姐。”
多尔衮翻身下马道:“兰格格也是齐齐格的堂姐,应该的。”
雅图缠上他,撒娇要骑马,多尔衮把侄女抱上马背,对大玉儿说:“你进去吧,我带雅图转一圈就回来。”
大玉儿含笑答应,叮嘱女儿:“不许淘气,听见了吗?”
可是,当多尔衮带着雅图玩耍归来,却见大玉儿一个人坐在长廊下,没有坐在向阳的地方,这天冷的紧,阴头里坐着,只怕要冻出病来。
多尔衮心疼地说:“你怎么坐在这里?”
第069 大汗喜欢上你了
大玉儿抬起头,看见女儿便温柔地笑了,把雅图搂在怀中给她擦去汗水,一面回答多尔衮:“齐齐格把我赶出来了,她说我太吵。”
多尔衮不理解,雅图则坐不住片刻,就跑去找姨妈和婶婶,大玉儿轻轻叹息,兀自将手帕叠起后展开,再叠起,反反复复。
多尔衮试探:“你们吵架了?”
大玉儿摇头:“怎么会呢,不过,也差不多了,姐姐说她要回科尔沁,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多尔衮同样奇怪,他以为,海兰珠该被皇太极留下了。
“姐姐真是的,我问她为什么要回去,她说家在科尔沁,真可笑。”大玉儿笑得苦涩,“她回去,等着她的就是豺狼虎豹,是水深火热,什么家,我们早就没有家了。”
“你和大福晋商量,请大福晋想法子,或许能留下兰格格。”多尔衮说。
“可惜姑姑她……”大玉儿说着,一下住了口。
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和谁说话,怎么总是不经意地就被多尔衮带过去,不可否认,与多尔衮很谈得来,可他们是叔嫂不是朋友,甚至,还是敌人。
“没事了,谢谢你,多尔衮。”
大玉儿做不到像姑姑那样亲厚地对待这个人,他们年纪相仿,姑姑或许还能有几分长嫂为母的姿态,她就没法子了。
多尔衮看着失落的人走回卧房,心中亦是沉甸甸的,当然不是为了海兰珠。
他渐渐意识到,大玉儿经常会刻意地避开他,与他保持距离。他明白,玉儿没有恶意,他们的身份本就不该太过亲近,可即便如此,他也会奢望,可以有一天毫无顾忌地,说彼此心底深处的话。
多尔衮笑了,笑自己傻,他是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在做什么。
屋子里,海兰珠温柔地看着雅图叽叽喳喳地,给她比划方才骑马看见的光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额娘说姨妈是病了才住在这里,她就摸摸海兰珠的肚子说:“姨妈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