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宫檐 阿琐 2445 字 8天前

代善怒道:“你何必咄咄逼人,既然你也知道这是在大汗的面前,还不快收敛些,你若再放肆,莫怪我不客气。”

莽古济却幽幽一笑:“代善哥哥,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么?倒是你们啊……”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传来茶杯碎裂的声响,都以为是皇太极动怒,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可是皇太极一脸淡漠,什么动静也没有,而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大玉儿和海兰珠的身上。

是阿图摔了茶杯,大玉儿虎着脸责备她,小丫头不干了,抱着海兰珠哇哇大哭起来。

皇太极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招手道:“阿图,到阿玛怀里来。”

海兰珠和玉儿对视一眼,便把孩子放了,阿图迈着小短腿跑到皇太极面前,委屈地说:“额娘骂……”

皇太极搂过女儿,从桌上拿了枣包撕开,细心地喂给女儿吃,阿图挂着泪珠,指着桌上的羊腿,奶声奶气地说:“阿玛,吃肉肉。”

这一边,父慈女孝天伦之乐,皇太极好像压根儿就没看见方才的闹剧,而大玉儿已经向尼满递眼色,立时有舞姬乐师入殿来献艺,莽古济被宫女们推搡着到了一旁。

哈达纳喇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按着母亲让她坐下,乐声起,舞姬们甩袖起舞,殿内再听不见吵闹声。但一曲未了,莽古济就愤然离席,豪格不为所动,只有大阿哥福晋追了出去。

大玉儿抬头看向皇太极,看见他的叹息,但很快就被淡漠威严的神情掩盖,是啊,他心里怎么会不气呢。

第140 很多事,都回不去了

“姐姐?”大玉儿转身问海兰珠,“我那天的样子,是不是也很难看,我让大汗和你们都难堪了是吗?”

海兰珠想了想,才明白妹妹是在问什么,笑道:“当时我被你吓着了,也没工夫去看别人怎么样,我只是想,扎鲁特氏别反扑来打你就好。不过她很聪明,没有还手,她若还手,大汗和在场的人,必定都是护着你的。”

“是啊……”大玉儿说,“只有我是糊涂的。”

乐声郎朗,殿中有舞姬起舞,个个儿水蛇腰芙蓉面,倘若此刻有谁走上前向皇太极献媚,她还会冲动地去打人吗?

大玉儿总觉得,很多事,都回不去了。

短短两三年,她的性情乃至人格,不断地发生变化,喜悦和幸福有,挫折和失落也纷至沓来,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一刻,她竟也迷茫了。

宴会后半程,哲哲主动让女眷们去娜木钟的侧宫坐坐,说是认认路,往后也好多往来。

泰松公主厌恶娜木钟,跟在代善身边不肯去,只有苏泰福晋、苔丝娜和窦土门福晋来了。

侧宫虽不狭小,但也不大,东西四处宫殿都是一样的规格,苏泰福晋和苔丝娜互相窃窃私语,娜木钟便问道:“你们的贝勒府,是不是很宽敞。”

二人尴尬地表示,虽然宅邸也有限,可在府中独门独院,倒也比宫里自在些。

娜木钟却傲然道:“将来搬到紫禁城,就不一样了。”

女人们互相看了眼,显然,娜木钟已经完全把自己当皇太极的女人,开始算计她的将来。

窦土门福晋走上前,看着苔丝娜的脸颊,心疼地说:“很疼吧,那个女人也太放肆了,往后你要小心些。”

苏泰福晋问:“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窦土门福晋摇头:“宗室里的女眷实在太多了,我认不得。”

娜木钟冷冷道:“她是大汗的姐姐,生母是努尔哈赤的大妃富察氏,曾与大汗同坐南面的四大贝勒之一莽古尔泰便是她同母的亲哥哥,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几人面面相觑,娜木钟与她们一同来到这里,比窦土门福晋还晚一年,她竟然已经把大金宗室里的人物都理清了。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这样撒野,怕是不想活了。”娜木钟看向苔丝娜,“既然大福晋发话,让你们常来走动,有时间就来坐坐吧,我给你讲讲这里的人之间的关系,你好歹跟了大阿哥,前途无量啊。”

苔丝娜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她摇了摇头,低垂眼眉一言不发。

苏泰福晋最知娜木钟的心思,她道:“方才那个小格格的生母,就是科尔沁的布木布泰吧?”

娜木钟颔首:“她身边的就是海兰珠。很美吧?”

但苏泰福晋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道:“我在府里听人议论,在我们来之前,曾传说十四贝勒多尔衮,与布木布泰有私交,被人撞见在大阿哥的府里私会。”

娜木钟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宫里竟是没有一点风声,可见哲哲压得多紧,她看向窦土门福晋:“有这件事?”

“不能提的,不能提。”胆怯的女人连连摆手,“大福晋之前,把一个爱嚼舌头的庶福晋,打得死去活来。”

苏泰福晋冷笑:“哲哲这么狠?”

窦土门福晋不敢提大福晋的名讳,越发往后缩了。

娜木钟目光冰冷,心里飞快地算计着,但她并不愿在这几个女人面前袒露心事,淡淡地说:“早些回席上去吧,想必大汗和大福晋,并不愿我们私交过密。”

待他们回到席上,宴会也将结束了,众人向皇太极谢恩后,待皇太极和哲哲离席,方才陆续散去。

豪格今日因岳母而受辱,气大得很,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像是要去找妻子和岳母算账,苔丝娜跟也跟不上,一路小跑着十分可怜。

多尔衮和多铎带着各自的妻子前来辞别济尔哈朗和代善,代善打哈哈笑道:“齐齐格,是不是你求大福晋向大汗说情,这次的好事才没轮到多尔衮?”

齐齐格稳重地说:“二哥说笑了,我怎么敢呢,想必是多尔衮自知不足,不敢和哥哥们比肩。”

多尔衮护着妻子,笑道:“二哥不要逗她了,外头人不知道瞎传,自家人还不明白吗,她脸皮薄着呢。”

代善笑道:“是是是,齐齐格啊,多尔衮若是欺负你,你来告诉二哥。”

他们各自离去,泰松公主跟着代善一道坐马车,而她记恨娜木钟,也知道娜木钟的厉害,便提醒代善:“贝勒爷,您要小心娜木钟,这个女人很厉害。”

代善闭着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想起豪格气愤的模样,隐隐为将来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