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2 / 2)

宫檐 阿琐 2614 字 8天前

多尔衮点头:“不说,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福临伏在他的肩头,抱着多尔衮的脖子:“十四叔,福临不怕,福临要勇敢。”

多尔衮舒了口气:“有十四叔在,天塌不了。”

内宫里,哲哲和玉儿在一起,紧张地等待前头的消息,时不时传来奇奇怪怪的话。

一会儿说豪格要做皇帝,一会儿说多铎要立自己为新君,这会儿又传来说,若论皇子嫡庶尊卑,贵妃娜木钟的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才是诸皇子中最尊贵。

哲哲嗤之以鼻:“连是不是先帝的种都不知道,还尊贵,不如立叶布舒吧。”

玉儿苦笑:“那还不把颜扎氏吓死了,好好的,也是一条人命。”

哲哲和阿黛互相看了眼,玉儿这话说的忒狠,言下之意若是立叶布舒几个,她是要下杀手的,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玉儿已经把帝位给福临揣在怀里了。

此刻,尼满急匆匆从前头来,喘着气说:“皇后娘娘,庄妃娘娘,礼亲王和肃亲王,请二位到前头去。”

哲哲浑身紧绷,她知道,前头是有主意了。

方才说豪格不得已,要立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遭到郑亲王济尔哈朗极力反对。

苏泰福晋早就告诉丈夫,娜木钟强上了她的儿子额哲,十一阿哥很可能不是皇太极的种,可能是额哲的儿子。

这般乱了血脉纲常的事,济尔哈朗如何能答应,虽然话不能说破,还是拉着代善竭力反对。而论亲疏远近,这个察哈尔来的女人,怎么也敌不过科尔沁,自然是不成的。

此刻哲哲和大玉儿到了,一身素服的女人,比平日更多几分庄严肃穆,不论新君立谁,她们都是太后太妃,大臣亲王不得不敬,二人方坐下,便是跪了一地的人行礼。

“都起来吧,皇兄,找我和庄妃来,有什么事要商量?”哲哲端庄得体,压着内心的激动,“拥立新君一事,可有了眉目?”

玉儿随着姑姑坐在一旁,看见了站在多尔衮身边的福临,母子目光相接,福临竟是冲她甜甜的一笑,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这叫玉儿欣慰极了。

多尔衮的大手,抓着福临的小手,福临时不时又和多尔衮对上眼,两人像是能用目光交流,叔侄二人,宛若父子般……

不,不能如父子,叔侄就是叔侄,这样对多尔衮不公平。

大玉儿收回心思,便听代善解释了一大堆话,最后是八旗投票表决,九阿哥福临以多票居首位,压过了他的兄长叔伯。

“启禀太后、太妃娘娘,臣等,拥立九阿哥福临为新君,将全心全意辅佐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己。”

代善一声高呼,多尔衮抱着福临走上来,将他放在了皇太极昔日的位置,哲哲和玉儿皆起身,看着乌泱泱的大臣跪下叩首,福临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骄傲地向哲哲和玉儿看来。

玉儿朝底下努了努嘴,福临立时会意,稚嫩的声音用力大声地说:“众爱卿平身。”

哲哲热泪盈眶,转身来道:“皇上冲龄践祚,无力打理朝政,当效仿先古选辅政大臣。我意下礼亲王、郑亲王、睿亲王必有一席,其他的,还请三位斟酌。”

“是,臣领旨……”

崇政殿上的事儿散了,太后和大臣们还有话要说,大玉儿带着福临退回内宫,一瞬之间,她的儿子,如今已经是皇帝。

玉儿的心里,想着许许多多的如果,她怀着福临的时候,满心期盼的是弟弟将来给哥哥做大将军,扶持八阿哥成为大清一代明君。

可这所有的愿望,都是建立在皇太极故世之上,如今想来,也是凄凉。

这世上若有如果……大玉儿晃了晃脑袋,没有,从来都没有。

“额娘。”福临拉着母亲的手,迈着小步伐跟随她。

“怎么了?”

“额娘,十四叔是家人吗?”福临昂着脑袋问。

“是啊,当然是家人。”大玉儿应道。

皇城外,拥立新君的消息迅速散入盛京城上下,齐齐格在王府里听管家说完,面色沉沉若有所思,恰见东莪跑来,便把女儿叫到跟前,叮嘱她:“福临是皇上了,东莪啊,往后见了福临,要以礼相待,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知道吗?”

东莪眨了眨眼睛,虽然不能完全懂,还是答应:“我听额娘的。”

第287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

齐齐格见女儿乖巧,十分放心,哄她接着去玩儿,转身对管家说:“这个节骨眼儿上,到底该为先帝致哀,还是为新君贺喜?”

管家道:“等王爷回来,自然与您有商量,奴才瞧着,待新年号开年时,恭贺新君该是错不了,左右皇帝都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是啊,传到福临了。”齐齐格不知自己心口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儿,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她唯有叹,“必定是海兰珠姐姐在天上保佑着呢,她那么喜欢福临。”

管家则谨慎地说:“虽然这事儿是定下了,可肃亲王不答应,咱们豫亲王怕是也要和王爷置气,您知道的,豫亲王一心想要助他的哥哥……”

齐齐格示意他别说下去:“我都知道,咱们冷眼看着就好,王爷自有王爷的打算。朝廷上的事,他说什么我们便是什么,家里的事,自然还是我说了算。”

不多久,管家退下了,刚好内务府送来了皇帝出殡所要穿戴的丧服,齐齐格招呼东莪来,东莪一脸凝重地绷着,齐齐格问她:“是皇伯伯没了,你知道吗?”

东莪点头:“额娘,到那天,我能哭吗?”

齐齐格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当然要哭,要哭得很伤心很大声,记下了吗?”

她说着,不自觉地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眼,听宫里传出来的闲话,自皇帝驾崩以来,庄妃娘娘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夜色渐深,皇宫里每隔一阵会有哭声,是算着时辰给皇帝哭灵,而那一声声里头真情假意,谁也顾不得。

大玉儿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动静,亲王们围在皇帝梓宫前为他守夜,她一个女人家混在其中不合适,所以连守夜这事儿,都交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