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因连续两次被福王打断,心中已然不悦,此刻听了他的话,眸中已然冷的结了冰渣子,奈何福王是个马大哈压根看不出来,只当南宫瑾一片丹心,遂,脸皮也厚如城墙,见南宫瑾不答应,竟急的连连作揖,“南宫大人,我求您了,这世上也只有南宫兄您能帮我了,旁的人我都信不过,我知道南宫兄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孙蓁要是嫁给凤君默那小子,那就被他糟蹋了。”
南宫瑾嗤的一笑,一摇折扇,说:“王爷的话容我考虑考虑,这里人多嘴杂,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福王一步三回头,说:“我等你消息。”
包厢的门合上,南宫瑾又坐了会想心事,不多时,突觉得腿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他心中一惊,正要狠狠一脚踩过去,却突听的一声“跌跌”。
他低下头,却见个小孩儿趴在桌肚底下。
南宫瑾避开腿,坐正身子,摇了摇扇子,又听那孩子“跌跌,跌跌”个没完,南宫瑾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她在喊“爹爹”。
他终于还是弯下腰,指着她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爹娘呢?”
那娃儿也就一岁多几个月,突地格格笑了起来,又张开手要他抱。
南宫瑾拧眉看了会,觉着这娃儿的眉眼有几分熟悉,娃儿又开始蹭他的裤腿。他想了想还是将扇子搁下,将她自桌肚抱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桌上有花生水果点心,小娃儿胡乱的抓在手里玩儿,南宫瑾便拿了一个花生在手里,问,“要吃吗?”
娃儿拍手,“要,要!爹爹要!”
南宫瑾说:“我不是你爹。”
娃儿仍旧抱住他的手,“爹爹,爹爹。”
南宫瑾便朝她肉肉的小脸捏了一把,又将手中的花生全喂到她嘴里。
小家伙吞了一口,噎的直翻白眼,眼看就要断气一般。
南宫瑾吃了一惊,一手拎起她的腿,倒提着,将她卡在喉咙里的花生给拍了出来。
女娃儿被虐待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南宫瑾被她吵的头疼,心里也有几分过意不去,遂抱了她在怀里,哄了几声。
小娃儿没气性,哭两声就好了,又格格的笑,搂着他的脖子,喊爹爹。
南宫瑾挑眉,越看越觉得她眉眼熟悉,心里竟莫名喜欢上了。
他想,娘不是一天到晚催我娶媳妇么,不如将这娃娃抱回家算了。
正乱想着,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人站在门口,大喊了声,“蕊蕊!”
南宫瑾看去,来人满头大汗,黑不溜秋,正是郑西岭。
郑西岭走到近前才看到南宫瑾,手忙脚乱的抱拳行了礼。
南宫瑾将蕊蕊递给他,说:“你家孩子?”
郑西岭红了脸,“花大哥家的闺女,我带她出来买糖,她一看见戏园子热闹非要进来,我就带她进来了,谁知才一个晃神的功夫她就没影了,刚才真是吓死了我了,魂都丢了一半了。”
南宫瑾突然就意识到这女娃娃像谁了,花家的孩子,都说侄女多像姑,那孩子可不就像极了花吟。
想到花吟,他莫名心中一柔,用手刮了刮她的脸,暗想她小时候是否也是这般肉呼呼的呢?
蕊蕊到了郑西岭怀里,又黏黏糊糊的,抱着他喊爹爹。
郑西岭连番道谢,告了辞,搂着蕊蕊,跟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对着她的肉呼呼的小鼻子小脸吧唧吧唧亲个没完。
南宫瑾看着碍眼,只觉得这个郑西岭为老不尊。
却又心思一转,郑西岭啊,这个和花吟有婚约的男人……呵呵……
从戏园子回到相府,南宫瑾心里都在琢磨一件事。
他的小狸应该快要回来了。
那婚约……也是时候该解除了。
他兀自想事想的出神,措不及防,迎面一人匆匆走来,二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石不悔吓的连连拍着胸口,旁边还站着兰珠嬷嬷。
南宫瑾本也没在意,却在折身离开的时候扫到石不悔怀里抱着的黑沉木医箱,他叫住她,“你等等。”
石不悔站住,不解的回头看他。
南宫瑾没说话,一双眼定定的看向那医箱,其意不言自明。
石不悔抱紧那医箱,眼睛还是红红的,说:“这是三郎的东西。”
“我知道。”
“夫人答应给我了,如今三郎不在了,我拿回去做个念想,夫人已经同意了。相爷要是不信,可以问我干娘,是吧,干娘?”石不悔这是随了三郎的叫法。
兰珠也上前解释道:“是啊,难为这孩子真心真意的待三郎,三郎在的时候,这医箱子是她最爱的宝贝,如今不悔也在学医,这医箱给了她,倒也是物尽其用了。”
南宫瑾不高兴的扫了石不悔腕上的念珠一眼,又是念想。
他说:“我这兄弟走了,我也想念他,那医箱你留下,我也要做个念想。”
兰珠嬷嬷一愣。
石不悔却报警医箱,连连后退,“不是吧,大人?”
南宫瑾目光坚定,朝他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