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2)

花吟冷笑,“恕小女子眼拙,你到底是哪门子的耶律家的王亲?还敢擅自代表金国!我看你久居西北弹丸之地,守着一方领土,夜郎自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她转了音调,声音更冷,“牦族世子,你纵使不怕我大周报复你,就不怕因为坏了周金俩国关系,惹得金王大怒,灭了你牦族?”

牦族是金国的下属臣国,耶律瑾早就纳入版图,只因牦族首领是个老实人,对金王又打心底敬畏臣服,因此耶律瑾并未削了他的族长之职,花吟昔年跟在耶律瑾身边,到哪儿也喜欢将她带着,对于周边小国服饰特征等,自是烂熟于心。

孙阿尔心内大惊,羞愤交加,怒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今日我旁的人都不要了,我就要你一个!我就不信周国还能为了你和金国打起来!”

那些已然上了画舫的汉子一听这话,一人一边挟持住花吟,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待她被押上了巨轮,孙阿尔大概也怕周国将士赶到,急命船员划动船桨,向北面逃窜而去。

甲板之上,孙阿尔面上盛怒,几欲扭曲,接过属下递来的鞭子就要狠抽花吟几下泄愤,花吟却扑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老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言毕嘤嘤嘤,哭的凄惨无比。

这下不仅孙阿尔懵逼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花吟这才自导自演的唱了一出苦情戏,声称自己本就是金国北边某个小部族的女孩儿,因为跟随父母逃难来到了大周,后来被人贩子几经人手碾转卖到艺坊,受尽种种苦楚,又如何如何的凄惨可怜。方才初见孙阿尔只觉见到了亲人,因此才会故意口出恶言,引起孙阿尔注意,况且她方才之言亦是属实,若是按照之前的约定,那郑大将军确实在路上,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花吟唱演俱佳,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要多少流多少,在场男子无不被她骗的晕头转向,深信不疑,尤其是孙阿尔,方才他羞怒之下只想让她吃点皮肉之苦,好叫她明白得罪他的下场,倒忘了之前远远瞧见她起舞惊为天人的心动,现下回过神来,见其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韵味,不禁心头一热,几步上前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匆匆往船屋内走去。

☆、第285章 妾

孙阿尔是个粗人,进了船屋用脚踹上门,直接将花吟往榻上一扔。

花吟心头一沉,见孙阿尔飞快的解开腰带,忙开口道:“爷,咱还在船上,万一郑将军追来了怎么办?”

孙阿尔道:“你不过一个艺妓,也值得他来追?”

花吟随即作凄婉哀绝状,“爷有所不知,郑贼早就相中我了,只是我一直抵死不从,现下我被掳,他一时头脑发热指不定就追来了。毕竟,我也算个拔尖的美人,不是吗?”

孙阿尔停在衣襟上的手一松,道:“无妨,就一会,你先让我痛快了,我一定护你周全。”言毕就朝花吟身上扑来,花吟麻溜的自他咯吱窝下一钻,下了地,也没敢躲的太明显,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道:“小女子原本还当爷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竟不知爷也是这般的急色鬼,怎跟那郑贼一般龌龊不堪!爷若是强来,妾莫敢不从,由爷痛快便是,只是事后妾定会咬舌自尽……”

孙阿尔此刻对花吟越看越心喜,色心一起其他全不管不顾了,听了这话不由心疼道:“哎哟,小娘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张开双臂就将她抱在怀里,啵啵就是两口。芬芳入口,心里头更是爱的不行。

花吟急埋头躲去,还是被他亲到了头发,他身上一股浓重的牛羊膻味直熏的花吟作呕,她不得不用力掩住口鼻,泫然欲泣道:“小女子对爷是一眼就倾心了,心甘情愿的侍候爷一辈子。可爷是打算和我做一夜夫妻,还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孙阿尔自小长在西北,身边围绕的要么是壮实的跟汉子似的婆娘,要么就是脸色蜡粗糙毫无美感的女子,从未见过这般招人疼的小可怜,柔嫩的仿若一捏就死了,只三言俩语心就化了,当即指天之地道:“自是要做长久的夫妻。”

“那便好,爷既然肯用心待我,小女子自当从今后心里眼里只你一人,只是妾虽出身卑贱,却也是有骨气的,若是爷真心要我,妾势必要向爷讨个名分。”花吟捏着嗓子甜甜糯糯的说,直哄的孙阿尔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于是孙阿尔不仅被哄的答应她要办个正式的婚礼,纳她做第二十九房妾室,还答应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连她的一根小指头都不碰,又晕晕乎乎的应承诸多,连他自己都不怎么记得清了。

巨轮靠了岸,孙阿尔也没了继续在大燕关欣赏风土民情的兴致,跟当地官员还了巨轮,就带着美人儿匆匆赶回属地了。

这一路上孙阿尔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曾停留,又派了贴身随从提前回去跟夫人报信,先行准备。

孙阿尔得了美人,心情大好,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而花吟却不堪舟马劳顿,本就伤了根本的身子,再这一番折腾,又病倒了,孙阿尔一天都要问好几回,“人还活着吧,没死吧?”生怕这娇娇弱弱的人儿就这样死在自己手里了,心里头又是担心又是欢喜,他就没见过这般脆弱的人,只当成易碎的玩物般,心里头宝贝着又觉好玩的紧,生怕她就这样没了,那就大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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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猛将郑西岭在金国境内堵住时,乌丸猛手执钢刀,面容冷肃如罗刹,不管不顾迎上前对打了十几回合,郑西岭不愿硬碰硬,数次躲闪,乌丸猛打不痛快,停了手,喝问,“周国的威武将军乔装改扮来我大周意欲何为?”

郑西岭拿不定主意,踌躇再三。

乌丸猛虎目圆睁,“也罢,那就只好请将军到我大金的天牢内好生解释解释了。”

郑西岭一拱手道:“乌丸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乌丸猛倒不怕他使诈,只是不愿与他纠缠耽搁时间,声如洪钟道:“你我皆是武将,说话直来直去便可,何必学那文臣拐弯抹角?”

郑西岭拧了眉头,道:“郑某此行只为寻人,别无旁的意图。”

“寻人?寻谁?”言毕心内一咯噔,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果听郑西岭压低了几分声音道:“花大夫。”

乌丸猛半信半疑,问:“你说来找人就找人?以何为证?”

郑西岭都要怒了,忍了忍,自怀里抽出一柄折扇,递了过去。那是孙蓁让他带着的,起先他还不解,孙蓁却说:“将军你在金国追踪定有诸多不便,若到万不得已,或可借此折扇,请金人助一臂之力。”

乌丸猛一眼瞧见那扇子,不用打开就认出来了,神色一变,心下全信了。

二人移至别处,如此这般一说,事情紧急,待郑西岭说完,额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乌丸猛亦是吃惊不已,都说那牦族世子好色成性,且不管花吟如今是何身份,到底曾是王的女人。

如今金王性情益发变幻不定,难以捉摸,乌丸猛只觉头顶升烟,却又不能由着邻国将领在金国境内肆意走动,沉声道:“此事本将业已知晓,郑将军还请先行离开。”

郑西岭犹疑不决。

乌丸猛急道:“你还在此磨磨蹭蹭耽搁我的时间,就不怕真出了事!”

郑西岭一揖到地,“那就有劳将军了。”言毕,领着一帮做樵夫打扮的属下迅速撤离。

乌丸猛点了两名亲信尾随,以防郑西岭言而无信。随即,丝毫不敢耽搁,亲自领兵奔赴牦族属地。

一夜跋涉,到了那儿,远远一瞧王旗,乌丸猛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厥过去。

耶律瑾正和牦族首领说话,听士兵回报乌丸将军到了,也没多心,忙传他进来,笑言,“猛,你是听说孤要来此猎牦牛,也狼血沸腾的赶来了?”

乌丸猛支吾应是。

原陈国十六王子如今正规规矩矩的跪坐在耶律瑾身侧,回想他三年前被当成人质送到金国时,瘦的跟个马猴似的,本来这样的质子,陈国可有可无,对金国来说亦是毫无用处的棋子,随便扔个角落由他自生自灭好了。耶律瑾却让人将他好生养在了后宫,直到两年前的某天,太后又因为金国无王储,她老人家无福含饴弄孙生闷气,耶律瑾偶然看到在花园内玩耍的十六王子就提着他的后衣领子将他带到了太后面前,说:“您老人家真就那样想要孙子?喏,这就有个现成的。”直把个太后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众人也不知王是怎么想的,反正后来他亲自给陈十六王子取名为旭,改姓耶律,自此后十六王子便认了耶律瑾作义父。

一个敌国不受宠的随时可被抛弃的小王子居然成了金国的大王子,这是任谁都想不通的事,偏就耶律瑾执意为之。

群臣上书弹劾多少回,耶律瑾就驳回多少次。

如今这位小王子已然被调教的仿若一个真真正正的金国大王子,行至气度,颇有几分耶律瑾的影子,就是小小年纪,一派的老气横秋,将将八岁的年纪比那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还要稳重许多,只是仍旧话不多,只要出门,片刻不离耶律瑾左右。大人们谈论国事,他也不嫌烦,全程隐形人一般老实规矩的窝在耶律瑾身侧,一丝声儿也不出,也不知他到底听得懂,还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