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也没太注意,可后来一下跳下了床,林宝铮提着裙摆飞快跑到窗口,一个小厮低着头在院里正和李朝宁说着什么,很快,她娘就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紫玉从外面进了屋来,还端了盆水,这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杵在窗边,吓了一跳:“诶呀!小姐你干什么呢?”
林宝铮仿若未闻,只看着她娘非但没有返回自己的屋里,还往东去了,昏暗的光线下,她猛然想起朝宁往东院看过去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心里扑腾扑腾飞快地跳了起来。
她怔怔想了想,当即跑向了门口。
那裙子撩得老高,紫玉才放下水盆,当即喊叫出来:“小姐啊你裙子!”
可她走路多慢,等她追到门口,哪里还有宝儿的影子……
……
沈家的大门前,郡王府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顾莲池在喜童的身后缓步下车,侍卫队紧随其后,沈家当即有人出来接他,因为信陵君的缘故,沈家上下待他都极其亲厚,平时也是和沈江沅一起混玩习惯了,这两年因为顾修刻意疏远沈家,才觉得有些生疏。
他被人迎进府院内,脚步轻快。
沈夫人在家,自然安排了人给他拿了干果和糕点吃。
喜童和沈家也有相熟的小厮,挤眉弄眼地打着招呼,就瞧见平时沈江沅身边的小厮就站在沈夫人的身后,不由稀奇。顾莲池当然不是来吃东西的。他左右环顾,只是张望:“怎不见你家哥哥?”
沈夫人看着他,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孩子,迷住心窍了,现在谁劝也不听,闹腾呢!”
顾莲池当即起身:“他闹腾什么?我去看看。”
沈夫人也是无奈:“这不是向李大夫家的宝姑娘提亲了么,江沅听说人家要选秀了急的不行,非要定人家姑娘。可媒婆去了,人家李大夫不愿意不说,还好顿给她一顿数落,你想想她这是数落谁呢,分明是看不起我们,这亲事我们还不愿意呢!”
少年顿足,回眸看着喜童:“李大夫拒绝了?”
沈夫人叹了口气:“说起这件事,我就很恼,可惜江沅不知道怎么了,还闹起来了,先是不吃不喝的,后来还要去人家去问,早起叫他爹给他关了起来,我是管不了了。”
她捶着胸口,小丫鬟赶紧给她轻抚胸口。
顾莲池问清了沈江沅的地方,特意拿了钥匙,转身出了前堂。
沈家的园子里,到处都是各种园艺风景,早有小厮在前面引路,喜童跟在少年的身后,颠颠地凑近他:“这怎么又是拒绝了呢,我这耳朵可怎么听的呢!”
顾莲池也不言语,只淡淡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少年的下颌,还有一个血印子,白天仔细看能看清是个牙印,此时天色渐暗隐约看不清楚。喜童偷眼瞧着他,见他此时心情大好不打算计较可是松了口气,他那日撞见顾修和李朝宁在一起,敏感地察觉到一丝暧-昧来。本来是想说给主子听,可一打趣就忘记了,此时想起来了,又勾起了好奇之心。
转过大院,到了后院沈江沅的屋子里,远远地还能听见他的吼叫声,窗口处能看见跳起落下的身影。顾莲池走到门口,却是拿着钥匙晃了晃:“这几日没见,哥哥怎么这么狼狈,上蹿下跳的像是个猴儿了。”
沈江沅听得明白,立即从窗口跑到了门口:“莲池!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我要去问问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他脚底踩到了什么,还稀里哗啦直响,顾莲池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房门,一身脏污的沈江沅当时就跳了出来,他腿上海缠着之前绑着他的长绳,绊绊磕磕地差点摔倒。
顾莲池抬眼一看,屋里摔了一地的陶器玉器,可是一下乐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门亲事不成,你还得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