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旨意连下,仿佛一个惊雷丢向人群,众人皆惊。
苏惊羽听第一道旨意时,正抿着一口酒,第二道旨意下来,正将酒入喉,第三道旨意下来,险些把自己噎死。
最后那道旨意说的什么?!
然而不敢置信的远不止她一人。
古月东杨与古月西柚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眸中看到了惊奇。
苏惊羽的邻桌,李家四兄妹中,李沉尘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而喜悦过后,则是安慰着身侧的小妹。
贺兰平没料到今日会顺便连自己连同贺兰尧的婚事都给定了,片刻的惊讶过后,很快也恢复了常色。
最让他惊讶的可不是他和李沉尘的婚事,而是——贺兰尧与苏惊羽。
最后那道指婚才是最出人意料的……也不知,父皇为何会下这样的旨。
众人心中惊奇,神色各异,然而也都寂静无声了。他们揣测不了圣意,陛下的旨意既然下了,那么相当于板上钉钉。
苏惊羽从震惊中回过神,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给捏烂。然而酒杯是银质的,她自然捏不烂。
这他爷爷的什么圣旨……这是要吓死谁呢!
苏惊羽身侧,从狂喜中回过神的苏怀柔端正了身子,面上恢复了平静。
纵然心中有极大的喜悦,她也不表现得太明显,惊喜过后便是惊讶。
谁也没有料到,陛下会将苏惊羽和十皇子搭对。
一个胆识过人却相貌丑陋的女子,一个眉目如画却毫无地位的皇子……倒也算是挺登对了,或者说,能嫁个皇子,也算是她苏惊羽的运气,十皇子地位再低,也好过她那前未婚夫。
苏怀柔抬起酒杯端到唇边,挡住唇角扬起的弧度。
……
宫宴散去之后,众人都离了席,往殿外走去。
苏惊羽瞅着前方贺兰尧的身影,眸底划过一丝愠怒,正要跟上,身后传来苏怀柔的声音,“大姐姐,你要去哪儿?”
“我还有点儿事,三妹妹你们先行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苏惊羽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跟上前头的贺兰尧。
苏惊羽只觉得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
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是——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爷爷的,她和贺兰尧的赌,如今有结果了,结果是她赢了,贺兰尧输了,那么她就不用当他三个月的暖炉,按照约定,他要放她自由,再也不胁迫她,再也不死揪着她,更不能搬出太后来压她。
她相信贺兰尧是讲信用的人,他们签字画押立下了赌约,她赢了,那么他的承诺要兑现。
但是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赢了跟没赢有哪门子区别!
甚至比输了还要坑爹。
若是没有那道赐婚的旨意,输了,那就是当他三个月暖炉,随他抱随他吃豆腐去,忍三个月也就过去了,现在赢了,皇帝赐婚了,那么理论上,她得当一辈子暖炉,一辈子保姆!
她现在若是手中有一条鞭子,她一定会上去狠抽贺兰尧一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
贺兰尧的脚步很快,苏惊羽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此刻已是深夜,脱离了众人的视线,贺兰尧的步子愈发快,苏惊羽速度也不落下,到最后,直接成了两人用轻功一路掠向永宁宫的方向。
“贺兰尧,站住!”此时此刻周边没人,苏惊羽低喝一声,倏然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追上前方的贺兰尧。
而贺兰尧在听见她那一声之后,果真放慢了脚步,才想回头便见迎面一个拳头打过来,他迅速地避了开,拳头打到了他的肩上,一拳把他抡到了旁边的树上,他索性伸手扯住了树干,呆在树上不动了。
苏惊羽冷哼一声,跃到了他面前的树干上,大树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禁不住晃了晃,苏惊羽踩稳了树干,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贺兰尧却忽然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扯。
树干在晃,苏惊羽一时站立不稳,又没料到贺兰尧会扯她,顿时失了重心,跌在了贺兰尧身上,双手抵上了他的肩,头也和贺兰尧的头撞上了,还很巧合的,唇撞上了唇。
力道不小的一个撞击,苏惊羽觉得连牙都被磕到了。
贺兰尧也闷哼了一声,显然是被磕的有些疼。
苏惊羽听着他的吃痛声,心下冷哼一声。
真是活该。
然而她忘了她与贺兰尧的双唇还相互贴着,直到贺兰尧动了动唇,她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却导致树干再次晃动,同时,贺兰尧揽着她腰肢的手再度把她压进自己怀里。
苏惊羽这下子有了准备,双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头与他保持了几寸的距离,避免再次无意‘亲密接触。’
“你的面具好凉,砸下来……好疼。”贺兰尧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视线落在苏惊羽唇上,“不让我亲一亲,安慰一下我么?”
苏惊羽嗤笑一声,“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贺兰尧,我就没见过如你这般可恶的人。”
“亲都亲过几回了,你还没习惯。”贺兰尧朝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十分温和,“刚才都让你打了一拳了,还没消气呢?”
“消气?”苏惊羽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这般算计我还指望我消气?打你一拳又不重,这样就想让我消气,你当我脾气那么好?贺兰尧,把我当猴一样耍,好玩么?”
说到后头,她语气冰凉,显然是动怒了的。
“我哪里算计你了。”贺兰尧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又要动怒了,今夜的事儿,不能怪我的,女神……”
“别叫我女神!”苏惊羽恶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