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菊闻言,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迈步离开。
上官辛站稳了身,捂着肩膀,只觉得肩上的骨头都快散了。
这个蒙面的密探,下手可真狠。
“你在边上看了老半天才开口,你倒是乐的清闲。”上官辛瞥了一眼树下的人,“好人全让你当了,教训都是我挨的,凭什么?”
公子谦不咸不淡道:“也许你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我不是,你是?”上官辛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光会说好听话,还真把自己当好人?好笑。
今日真是倒霉死了。
……
苏折菊教训完了上官辛之后,便一路往回走,临近操练场的围栏时,他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只想在无人的情况下将面巾摘下。
而下一刻,头上冷不丁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
“苏折菊,你别蒙脸了,你化成灰我都能认识你。”
苏折菊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挑,抬头,望着此刻倚靠在大树树干上的女子。
她方才没有半点儿动静,风声拂过,只能听见树叶簌簌的响声,他并没有察觉到她在树顶上。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古月西柚从树上跃了下来,“就你这死气沉沉的样,你这对死鱼眼,还有你那快的跟燕子一样的身法,随便一个特点我都能认出你来了。”
苏折菊摘下了面巾,淡淡道:“然后?”
“然后?”古月西柚挑眉,“你就不怕我告诉那个被你教训的人,你的身份么?我听说那人是太子的门客,而且还是什么三公子之一,擅长书法绘画,很受你们帝都女子的喜爱,不过那人长相有些阴柔,我们赤南国的女子可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不等她说完,苏折菊便淡淡道:“你若想告诉他我的身份,便去说吧。”
话音落下,转身便走。
“诶?冰块脸,你能不这副德行吗?我又没欠你钱!”古月西柚磨了磨牙,“我就想让你陪我玩,这要求很过分么!你打那个什么公子,是不是因为苏大人?我刚才去操练场找你,我听见他们在说了。”
苏折菊脚步一顿,并未回头,不温不火道:“那又如何?”
“你承认了?”古月西柚走上前,“你真的是因为苏大人才去教训那人的?你对苏大人为何那么好!”
“因为都姓苏。”
“这什么破理由!难道全天下姓苏的都能得你另眼相待?”
苏折菊不再回答,迈步便走。
“冰块脸,你给我站住!”古月西柚低喝一声,眼见苏折菊又不打理自己,秀眉一皱,冲到他身后,抬手搭上他的肩,想将他扳回来。
跟她说话都不看她,真是把她无视的够彻底的。
而古月西柚这一举止,让苏折菊蹙了蹙眉,一个反手甩开她的手,与此同时,衣袖中有一物也被他不慎甩了出去。
古月西柚看的清清楚楚,眼明手快地拾起了那个掉落的东西。
唔,是块黑玉?
不对,准确的来说,是半块黑玉,因为黑玉上雕刻着半朵花的形状,看轮廓像是菊,明显缺了另一半。
古月西柚正端详着,一只手忽然闯入眼帘,要夺她手上的玉。
古月西柚反应极快,将黑玉往背后一收,朝着苏折菊笑道:“怎么?想要回去?陪我玩我就还你。”
“拿来!”苏折菊开口语气冰凉,眉眼间有几分冷然之色。
古月西柚一怔。
这冰块脸平日里也是冷冰冰的,但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也不温不火,但从没像此刻这样严厉,隐隐有发怒的前兆。
古月西柚顿时明白过来,这半块黑玉,也许对他很重要。
她顿时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将那半块黑玉递回给苏折菊。
“拿回就拿回,这么凶做什么。”
苏折菊将那半块玉拿了回来,眉眼间的冰冷之色瞬间褪去,而后转身离开。
古月西柚在他背后磨牙。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公主?总是如此无礼!
……
“你这是怎么弄的?看这伤口像是刀伤,在这皇宫大院里,难道还有谁能伤了你不成?”
枕霞宫内,宁若水正帮着苏惊羽给她受伤的手腕上药包扎。
“我自己伤的。”苏惊羽漫不经心道,“小伤而已,不算什么,这样的伤口,要不了几日就能痊愈了。”
“自己伤的?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明明是个姑娘家,怎么行为处事都那么像个男子。”宁若水一边帮她的伤口缠着纱布,一边道,“像你们这样出身高贵的小姐们,不都是被针扎破了手指都能大惊小怪么,你是我见过所有女子中,最不像女子的那一个。”
“那是,现在这个世道的那些大小姐们,在我眼中,全是经不得风雨的娇花,顶多使一些阴谋诡计,连基本的忍耐力都没有。”苏惊羽淡淡道,“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她们眼中是什么样的,张牙舞爪,凶残暴力,难怪总有人担心我嫁不出去。”
“那些个闲言碎语,不听就是了。”宁若水包扎好了,将纱布打了个结头,用剪子剪去多余的,这才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