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皇子。
贺兰家竟能出这等标致的绝色容貌,为何昨夜那在极乐楼做交易的太子爷,相貌就平平无奇呢。
在他看来,但凡是不能让他惊艳的相貌,那都是平平无奇。
“那么这位十殿下,与苏大人是什么关系?”他继续问那人,“我是新来的,并不大了解,只是看这二人关系似是很好。”
“废话,他二人是由陛下指婚的,未婚夫妇,关系自然要好。”
君清夜闻言,瞳光霍然一紧。
那十皇子和苏惊羽这个丑女——有婚约?!
这简直——
凤凰配野鸡,贻笑大方,荒唐之举。
这出云国的皇帝是眼睛不好使还是男子抽风,做出一个这般荒唐的绝顶,真是糟蹋了那样的绝色姿容。
君清夜顿时只觉得心中怒火难平,可杀手具备的本能让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派平静,纵然心中已经把苏惊羽凌迟了千百刀。
这个丑女,不能留。
他今日就得把她给解决了。
解决了她,自己追逐美人的道路上,便可以没有任何荆棘阻挡了。
……
“公子,二公子已经顺利进入了皇宫中,混入玄轶司密探的行列内。”
装潢雅致奢华的房屋内,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一道黑影单膝跪在地上,三尺之外,有一道以珍珠制的帘幕,隔绝了他和帘幕之后的人。
“傍晚时分,派出十人去皇宫宫门五十丈之外埋伏,劫杀苏惊羽的马车。”帘幕之后,传出男子冷淡清幽的声线。
“公子,二公子不是已经顺利进宫了么?以他的本事,一个小女子怎会解决不了。”黑衣人面上似有疑惑之色。
混入密探行列内,成功解决目标之后,太子作为雇主,自会设法让二公子脱身,成功离宫。
虽说这次的任务目标似是有点儿本事,但对于极乐楼当家之一的二公子来说,想必不会难。
“以他的本领,杀个人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忘了他是个什么德行了么?”帘幕后的人悠悠道,“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他那种看见一个中意的就忘了正事的性子,你们难道还不够了解么,届时满目艳色,只怕他能将正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专心想着他柜子里第一百副手足要切谁的来收藏。”
黑衣人:“……”
公子这话,说的倒是很在理。
“那属下这就安排人手去。”黑衣人说着,正要退下,却被帘幕后的人叫住。
“慢着,前几日就让你们去打探那赢得了蓝晶石的人,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哪里人,可有线索?”
“公子,那位霜满天姑娘,我们只知她与李家公子相识,当日那间雅间是李家大公子订下的,那姑娘是他中途邀请上去的。”黑衣人顿了顿道,“如今李家公子出游去了,我们寻不到他的踪影,暂时还查探不到关于那姑娘的消息。”
“再给你们三日。”帘幕后的人不咸不淡道,“三日之后,若是还没有消息,就将你们送去给二公子当玩物如何?”
黑衣人眉头一颤,“是。”
二公子的玩物……只分两种,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若是面貌好看的,他便会像对待情人一样的,先温柔相待几日,有求必应,而后过个几天腻了,他便越看越是碍眼,好端端的也能挑出刺,而后斩断了手足,冰封起来,好看的留下收藏着,不好看的便扔到荒郊野外喂狗。
若是面貌不得他中意的,则是更加凄惨,他手底下整人的花招层出不穷,定能逼得人自己去寻死。
三日的时间,可真是紧迫。
……
一晃眼便到了夜晚。
永宁宫内。
“殿下,果真不出你所料,皓月国使臣在回国的路上,牡丹公主在马车上发了疯,她的兄长宫明淮去查探情况下,遭受到了她的攻击,被抓瞎了一只眼,那女人还真是狠,整个手指直直戳入她皇兄的眼眶里,啧啧。”乌啼站在桌前,似是在叹息,可眼中幸灾乐祸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宫盈袖发疯,抓瞎了宫明淮的眼睛?”苏惊羽听得怔住了,“这是为何?”
说着,她一偏头望向了身旁的贺兰尧,“你所说的兄妹相残便是指这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偏殿的骷髅阵,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贺兰尧一边说着,一边从面前的碟子里捏了一块梅花糕吃,“那朵牡丹花被我困在骷髅阵里好几日,你晓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么,偌大的密室里,白骨如山,入目的除了骸骨别无其他,再加上密室里特有的气味,是鸢尾花的香味混合了化骨水的气味,还添加其他能够扰人神智的药,那朵牡丹花脖子以下的地方被埋在骨堆里几天几夜,不得动弹,饥饿加上恐惧,会让她的脑子处于朦胧与迷茫的状态,在骷髅阵中入睡,一旦睡过去了,十有八成是会做噩梦的,醒醒睡睡,产生无数幻觉,三日后必疯,并且,对白骨这个东西,会产生极度的恐惧感与厌恶感。”
“我明白了,即使是疯了,白骨也会成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她之所以攻击宫明淮,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白骨标志的东西,勾起了宫盈袖心中的阴影?”苏惊羽挑了挑眉,“是这样么?”
“惊羽姐姐猜的不错,皓月的使臣中,被我收买了个婢女,我特意嘱咐她,在回国的路上,给宫明淮束发的时候要给他插一支骷髅头形状的发簪,举手之劳而已,宫明淮平日里束发冠用的簪子,他自己是没有多去注意的,只因他束发都是有婢女服侍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一只眼睛会因为那簪子就废了。”
乌啼说着,低笑一声,“宫盈袖看到他的发冠就能疯了,不顾一切地去攻击他的头部,不慎弄瞎他的眼睛,再正常不过的了。原本我带了小蓝去追他们的队伍,是设想到了这计划要是出个什么变故,他们要是没打起来,我们就给他们下毒,但计划照常进行了,我倒是觉得不需要小蓝出马,让他们兄妹反目岂不更有趣。”
“这倒是,据我所知皓月国公主多皇子少,宫盈袖闹了这么一出,无疑是毁了宫明淮的前程,少了一只眼睛,足够妨碍宫明淮很多事,比如争储。”苏惊羽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可不是么,宫明淮的眼珠都给戳坏了,你说,那得有多难看。”贺兰尧嗤笑一声,“这还闹得不够凶,放心,那朵牡丹花,离凋谢不远了。试图害小羽毛的人,即便是死,也不能痛快的去死,死的过程,都要艰难一些才行啊。”
苏惊羽望着他眸光里溢出的丝丝戾气,看似很是瘆人,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甚是暖心。
难道她也变态了?
他虽残酷,却是为了她而残酷……不,这不是变态,这是他自己独特的行事风格,她的阿尧是暖男,很暖很暖的暖男。
想到这儿,她又笑道:“那么她逢人就说贱婢拜见主人,是为何?”
“这个更简单了,趁她神志不清,对她的意志进行催眠,也就是你曾经说过的一个词汇,洗脑。”贺兰尧朝她莞尔一笑,“一个疯子,还不是随我控制,进行催眠时,只需有人不断在她耳畔重复这句话,将这句话印在她脑海里,她印象里便会将这句话记得很清楚,一个疯子,原本记忆就是混乱的,但疯子,脑海中也会有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如今的宫盈袖,脑子里只有那句话是她记得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