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见此,不禁失笑。
贺兰尧作为皇子年纪排行中比较小的那个,却比他好几个哥哥都先大婚了。
而这会儿,贺兰平的余光也瞥见了她的身影,便转过头看了过来,而只是一眼,就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原本唇角温润的笑意僵住,他有些怔愣地望着前方那缓步而来的美人,好片刻才回过了神,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贺兰尧,轻挑眉头,“十弟,你金屋藏娇?”
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淡笑,“金屋藏娇?”
“要不然呢?这美人为何从你的寝殿中走出?以惊羽那种彪悍的性格,你不怕她回头闹腾?”贺兰平说着,拿起面前的茶杯端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而下一刻,贺兰尧幽幽的嗓音传入耳膜,“四哥你且看清楚了,她就是惊羽。”
贺兰平听闻这话,差点呛着。
一口茶吞入腹中,他急忙抬眸去看来人,而来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一身海蓝色罗裙包括着她纤细高挑的身段,露在外头的肌肤白皙似雪,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柳眉星眸,鼻梁挺翘,那眉眼似是有些熟悉。
那唇角的一抹笑意似乎更加眼熟。
“你真是惊羽?”贺兰平抬手拂过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又细细打量了片刻身前的人,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眼前这个美人,就是苏惊羽无疑。
“四哥,你是不是美人见的多了,得了脸盲症?”苏惊羽轻挑眉头。
贺兰尧说过,成婚过后大可以不必再戴着面具,每天脸上戴着那么个东西总归是不舒服,还是让肌肤自然接触空气更好。
“脸盲症?”贺兰平显然很疑惑,“脸盲症为何种症状?”
“脸盲症,即面部辨识能力缺乏症。”苏惊羽悠悠道,“其意思就是,世间美女你见得太多,在你眼中美女都长得一个样子,见过就忘了,我若是戴个面具站在你面前,准让你一下子就能想起我。”
“开玩笑,我哪能忘了惊羽呢。”贺兰平面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方才没有细细看你的眉眼,一时间没能认出来,只以为是哪个神女下凡,这会儿细细一看,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惊羽。”
“四哥。”空气中倏然响起一声幽凉的语调,“你素有怜香惜玉之名,但你平日里调笑别的女子也就罢了,我的女人,不允许你调笑。”
贺兰平:“……”
苏惊羽:“……”
“这哪里是调笑,这是夸赞。”贺兰平轻叹一声,“我说惊羽是神女下凡,这是溢美之词,哪里是调笑了?”
“不需要四哥来夸。”贺兰尧漫不经心道,“我自己会夸的。”
苏惊羽抬眼望天。
他损她似乎比夸她多吧?
“也罢,是我冒失了。”贺兰平听着贺兰尧的话,低笑一声,“既然十弟不给夸,那么往后我便不随便夸惊羽了。”
“四哥犯不着太与他一般见识。”苏惊羽到了贺兰尧身侧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桌子脚下竟搁着一个大箱子,她顿时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看样子八成是贺兰平带来的。
“我送你们的大婚贺礼。”贺兰平笑道,“你必定猜不出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先谢过四哥的贺礼。”苏惊羽说着,便俯下了身,伸手去开箱子的扣。
贺兰平说这是她猜不到的贺礼,那么想必不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俗物。
那会是什么?
这般想着,她已经将箱子的盖掀了开,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挑。
果真没想到。
一整箱竟然全都是——干果点心之内的零嘴。
“如何?想不到吧?这些都是可以存放久一些的点心,里头有不少都是五湖四海各地的特产,想必你们会喜欢的。”贺兰平道。
苏惊羽呵呵笑道:“四哥真是有心,我们喜欢。”
他这完全是依着贺兰尧的喜好送的吧?
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兄长。
要说贺兰家这么多兄弟姐妹,她平日里都见不到几个与贺兰尧有交情的,贺兰平倒真算得上是唯一有交情的了。其余的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喜欢便好。”贺兰平唇角勾起一丝和煦的笑意,随后眉眼间又浮现淡淡的疑惑,“有件事儿我倒是真的不明白,关于惊羽你的容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长话短说……”苏惊羽想了想,道,“其实我脸上的胎记原本就不是真的胎记,那是病,如今治好了,自然容貌便恢复了。”
“是病?”贺兰平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自出生就病了,并且病了这么多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具体过程太复杂,我没法跟四哥解释清楚。”苏惊羽说着,径自倒了一杯茶。
“那么你的容貌是何时恢复的?”贺兰尧说到这儿,面上似是有些玩味,“总不会是成婚后才恢复的,想必早已恢复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何还要继续戴着面具?”
“这个嘛……”苏惊羽笑着瞥了一眼贺兰尧,“这其中原因,四哥还是问问阿尧吧。”
“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少招些情敌。”贺兰尧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若是可以让我选择,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变得好看,就那么丑一辈子得了。”
苏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