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东杨听闻此话,眸光一沉。
和他切磋……
他与贺兰尧不久前便切磋过了,那一次,是他落败了,他很清楚地得到一个结论:他并非贺兰尧的对手。
而今夜,贺兰尧当着他众多属下的面扬言要与他切磋,很显然是想让他难堪,再落败一次。而他若是拒绝,又显得他没有胆量,只怕侍卫们背地里要说他怂。
古月东杨攥紧了拳头。
打就打,即便最后还是会败,被贺兰尧嘲笑,也好过回绝他的挑衅,被下属们嘲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尽力便好。
如此想着,他朝着贺兰尧冷笑道:“那就请吧!”
贺兰尧洗过手之后,乌啼递来的一方干净的帕子,他伸手接了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应道:“赤手空拳还是比剑,随你挑选。”
古月东杨道:“比剑术。”
上一回败给贺兰尧是赤手空拳,没准这回加上兵器,形势会乐观点呢?对于使剑,他还是很擅长的。
“阿尧。”贺兰尧身后,苏惊羽低声道,“你的酒还未全醒,我只怕你关键时刻会力不从心……”
“小羽毛,你且放心。”贺兰尧伸手搭上她的肩,低笑一声,“我差不多清醒了,且,我若是醉了,只会比清醒着的时候更凶狠,你不必忧心,看我怎么修理那尖嘴猴腮,等着我。”
说完,他俯下身,捡起死在他手上的那名侍卫的剑,提着剑走向了古月东杨。
古月东杨同样抬起了剑,指向了贺兰尧。
一众侍卫都纷纷向后退了开,给二人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古月东杨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身形一闪而出,扬剑朝着贺兰尧刺去。
贺兰尧眉头轻挑,抬剑,迎了上去。
利剑撞击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色朦胧,两柄剑挥舞之时,剑锋上的冷芒流动闪烁。
众人一时间都不动了,只静站着观看斗剑的那二人。
而这一切,落进了离酒楼约莫五丈之外的两双眼睛里。
两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此刻正趴在房檐之上,浑身上下裹得紧实,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平日里想要暗杀逍遥王都很难寻到机会,今夜他竟不在府里呆着,跟人斗剑来了,黑漆抹乌的倒是个好机会,有利于咱们下手后即刻逃跑,机不可失。”其中一人说着,将背上背着的弩箭放了下来,箭尖正对着半空中打斗的那两人。
“你射准一点,要是射错了人,那便是打草惊蛇。”另一人沉声道,“如今那两人在打斗,你且看准了时机再射。”
“他们的身影太快,不立于我对准,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只等着逍遥王放慢速度。”举着弩箭的人道,“你看,他似乎有要落败的迹象,与他打斗的那人身法比他灵活敏捷,这一战他落败是迟早的事,咱们就等着他耗尽力气的那一刻,一击必中。”
……
片刻的时间过去之后,古月东杨已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饶是他再不甘心,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是贺兰尧的对手,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用兵器。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他败给贺兰尧,就败在这一个‘快’字上。
他的攻击,贺兰尧大多可以轻易躲闪开,而贺兰尧的攻击,他却大多来不及躲,只能吃力地还击。
古月东杨磨了磨牙。
即便要落败,也要卯足了劲,能伤了贺兰尧也好。
“小羽,你看见了么,他还在垂死挣扎呢。”酒楼门前,君清夜望着打斗的二人,笑道,“姓古月的分明没本事赢,还要逞能与小十打斗,你看他那不自量力的样儿,别提多碍眼了,浪费咱们小十的力气。”
“你别吵,安静。”苏惊羽的目光只追随着贺兰尧的身影,并不多理会君清夜。
君清夜撇了撇嘴,只觉得自讨没趣。
古月东杨的动作愈发迟缓。
同一时,不远处酒肆屋顶上的二人也看准了这一刻。
“就是现在,射!”
拿着弩箭的人将箭尖对准了古月东杨的后背。
下一刻,利箭离了弦,划破气流朝着五丈之外的人射去。
与此同时,贺兰尧一个扬剑而起,对着古月东杨劈下,古月东杨抬剑去挡,已经挡不住,反被贺兰尧的力道震的瞬间跌倒在地!
屋檐上的两名黑衣男子瞪大了眼。
干!这时候掉下去,岂不是让他们射出去的那一箭落了空?!
贺兰尧才将古月东杨打落下去,视线也随着古月东杨游移,眼见他落败,贺兰尧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倏然间,耳际听到了锐利的破空之声,伴随着苏惊羽等多人的惊呼——
“阿尧躲开!”
“殿下当心!”
贺兰尧原本喝了药酒便有些神智朦胧模糊,与古月东杨打斗时却并不影响他的发挥,这会儿打斗结束,身体下意识便放松了几分,骤然一听苏惊羽等人的呼喊,他有一瞬间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