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顾无欢的房门口,苏惊羽伸手敲了敲房门,“师叔,我们回来了。”
“进。”顾无欢的声线从屋子内传出,“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失败了。”
苏惊羽推门而入,轻叹一声:“失败倒是没有,只是离宫之后发生了点意外,一言难尽。”
苏惊羽说着,便掏出了藏在衣袖中的锦盒,到了顾无欢身前,“青莲在这,烦请师叔鉴定真假。”
“我早就准备好了。”顾无欢起了身,迈步到了柜子边上,取出了一个瓷瓶,“这是我拿冰蚕蛊炼制的寒毒,一准能鉴定出青莲的真假。”
说着,他回到了桌边,随手拿了一只茶碗,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茶碗中。紧接着,他打开了锦盒,将锦盒中的青莲取出。
苏惊羽在这一刻心情颇为紧张。
是真是假,马上就会知道结果了……
苏惊羽身侧,贺兰尧同样眼也不眨地盯着顾无欢的手。
顾无欢将青莲浸入了药水中。
而下一刻,茶碗中的现象让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青莲的花瓣,由青转黑,甚至逐渐萎缩!
真正的冰山青莲,可治愈寒性之毒,浸在药水里绝不会有半丝变化。
而眼前的这一株却轻易地变黑乃至枯萎……完全承受不住寒毒的侵蚀。
“假的。”顾无欢拧起眉头,“这破莲花你们是从哪捡的?”
“师叔,我们是从古月南柯交代的地方取的。”苏惊羽只觉得失落极了,失落之余,也有气愤。
忙活了大半天,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气的要呕血。
“我的药是不会出问题的。”顾无欢悠悠道,“古月南柯中药之后,是怎样的反应?”
苏惊羽道:“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将现实当成梦境,全盘托出了心里话,与师叔所描述的反应相同,绝不是作假。”
“那她说的必定是真话,这点就不用怀疑了。”顾无欢道,“如今只有两个可能性,一,古月南柯手上的那株青莲原本就不是真的,只不过她自己当成真的了;二……”
不等顾无欢讲话说完,贺兰尧便接过了话,“青莲在到手之后,被人掉包了,偷梁换柱。”
“不错。”顾无欢挑眉,“只有这两个可能性,诶,师侄,你嘴唇发紫,是不是中毒了?”
“取青莲时不慎中毒了。”贺兰尧道,“好在命大,还能挺到现在。”
“啧啧啧,师侄你命还真硬。”顾无欢说着,扬起了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银针,“来,坐下,师叔给你扎两针就好了。”
贺兰尧:“……”
“偷梁换柱……”苏惊羽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道,“君听,上来!”
她的话音落下,片刻之后,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喊我作甚?”君听踏进了屋子,一抬眼看见苏惊羽阴沉的脸色,顿时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你老实说,在我被迷药迷晕的时候,你们的人有没有动过我袖子里的东西!”苏惊羽的目光微凉,“我这人很公平,你若是实话实说,别人做的事,我不会怪在你头上。”
“动你什么东西了?”君听一脸茫然。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株枯萎了的青莲,怔了一怔,“这莲花怎么枯萎了成这样了?”
“你真的不知道?”苏惊羽的视线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眸子看到他的心坎里去。
然而君听的眼中没有半丝心虚,只撇了撇嘴道:“我真不知道啊,你昏迷的时候我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苏惊羽静默。
顾无欢所说的两种可能性,相较于第一种可能性,她更希望是第二种。
第一种可能,古月南柯一直错把假青莲当真青莲,若是这样,真是太令人绝望了。
第二种可能,青莲在得手之后被人掉包,若是这样,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君祁攸了。
“乐观点,别太伤心了。”顾无欢的语气在一旁响起,漫不经心,“假如是那古月南柯一直错把假货当宝,那才是最令人绝望的,这说明青莲的行踪依旧是个谜。若是被人掉包,那还好些,起码知道青莲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还是有希望拿到的。”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贺兰尧由着顾无欢替自己扎针,淡淡道,“小羽毛,你还记得当初告诉我们青莲在赤南国的人是谁么?月光的师妹月圆,如果你信得过天机门的占卜术,那么月圆所说的不会有假。”
苏惊羽这才想起,当初给他们指路的人是月圆。
对于天机门的占卜术,她还是信得过的。月圆为人清高冷漠,一本正经,她没有理由骗他们。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冰山青莲真的落在君祁攸手上?
“尧哥!”屋子外忽然间响起少年的声音。
苏惊羽抬眸,便见邵年奔进了屋子里,手中拿着一张字条。
“刚才从酒楼外射进了一支飞镖在门板上,飞镖上订着这么一张纸。”邵年说着,挥了挥手上的字条。
“写的什么,我看看。”苏惊羽一把夺过了那字条,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眼角剧烈一跳。
欲得青莲,请尔等拿钱财来换,卖价一万万两,限期一月,超过期限,本楼主就拿去卖别人了。
连落款都没有。
但苏惊羽拿脚趾头都能猜得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