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苏惊羽接过了锦囊,鼓鼓的,却并不是很沉。
她捏了捏,有些铬人,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里头是什么。
除了瓜子,还有什么东西有这样的手感。
苏惊羽将锦囊打了开,里头装着的果然是——西域五色瓜子。
“这瓜子怎么还有?”苏惊羽抬眸望向贺兰平。
这瓜子是贡品,在出云国境内买不到,当初皇帝分这些瓜子时,只有皇子们以及嫔位以上的妃子才有。
太后宫里的,宁若水宫里的,贺兰平宫里的几乎全被贺兰尧消灭。
“这瓜子是贺兰陌的那一份。”贺兰平笑道,“我搬去东宫的那一日发现的,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五色瓜子分到他宫里不少,然而他不爱吃这个,我想你们应该喜欢。”
“这个阿尧可喜欢了,我也只是偶尔吃,谢了四哥。”苏惊羽将锦囊随手搁在了桌子上,而后迈步离开。
贺兰平自然是跟了上去。
二人在楼下的大堂又唠嗑了一会儿,菜终于全摆上桌了,苏惊羽才将碗筷递给贺兰平,却听酒楼外响起一道声音——
“太子殿下,宫里来人了,赤南国帝后邀您去宫中赴宴。”
贺兰平闻言,望了一眼苏惊羽,似是有些无奈,“就猜到会有宫宴。”
“以四哥你这身份,他们设宴款待你是必然的,不设宴才奇怪呢,你还是去吧。”苏惊羽耸了耸肩,表示她也无奈。
贺兰平扫了一眼桌子,“这些菜我还一口没尝呢。”
“想吃还不简单,下次按着同样的给你摆一桌。”苏惊羽笑着挥了挥手,“再会。”
贺兰平挑了挑眉,起身离开。
到了酒楼之外,随从走上前来,道:“殿下,他们宫里的人说,若是宁王殿下也在,便请他一起去赴宴。”
“十弟卧病在榻,没那个闲工夫,本宫去就好了。”贺兰平的语气一派平淡,“走罢。”
眼见贺兰平离开了,桌边的众人便纷纷开口,朝着苏惊羽抛出一个个问题。
“惊羽姐姐,太子真的要娶那南柯公主?”
“小羽,贺兰平要娶古月南柯,这倒是给你们省事了,不过,这也意味着古月南柯地位的提升,她是异国公主的时候,你不必对她太客气,她一旦成了太子妃,身份高于你了,必定会找机会打压你,女人大多是记仇的,更何况还是她这样的女人,她想必是对小十因爱生恨,一有机会也许就找你们麻烦,你想好要如何对付她么?”
“依我之见,她到了出云国,反而更有利于我们对她下手,毕竟那是个她不熟悉的地方,遇到了麻烦也找不到撑腰的人,我们寻个机会,毒她可好?她若是死了,对赤南国不好交代,不如毒傻了,毒疯了?”
最后这句话是邵年所言,话音落下之后,便是全场寂静。
“你们看我作甚?”邵年一脸疑惑,“我说的有何不对么?”
“你好残暴。”君听抽了抽嘴角,“万一人家改邪归正了,何不给她留条活路?兴许她做了太子妃就想通了,放弃纠缠宁王了,你们想想,嫁给宁王,那只是王妃,嫁给太子,将来便是皇后,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果断舍宁王选太子啊。”
君清夜“嘁”了一声,对于君听的话,只笑道:“肤浅,天真。”
这世上有不少女子更重视感情,而并非权力地位。
古月南柯便算是其中一个,在她看来,是王妃或是太子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中意贺兰尧。
苏惊羽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陷入了沉思。
君听的意见算是合情理的,倘若古月南柯向往一国之母那个位子,对贺兰尧死了心,那么着实不用对付她,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也就是了。
然而——
在假扮贺兰尧引诱古月南柯的那一次,让她看透了古月南柯的心思。
这个女子,一旦认定了一个人,想要她放弃绝非易事。
倘若她依旧不死心要来纠缠,那么……
自己也绝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就看古月南柯究竟会如何抉择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一说起那姓古月的就让人倒胃口。”君清夜如此说着,加了一把菜到苏惊羽碗中,“小羽快吃,别想了,有我在,谁敢欺负我,我可是极乐楼的二当……”
君清夜话说到一半便哽住了。
苏惊羽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下去了?”
还极乐楼二当家呢,这厮是忘记自己不久前才被扫地出门。
“以前说顺口了,一时间忘了。”君清夜撇了撇嘴,低头扒饭。
是了,他与君祁攸已经决裂了,不再是什么二当家了,不能再搬极乐楼出来逞能了。
“依我之见,你还是找个机会与你大哥和好,毕竟人家养你这么大了,长兄如父你说是不是?”苏惊羽道。
“不提他。”君清夜加了一大块肉塞进口中,含糊不清道,“吃饭的时候,莫要提不愉快的人和事。”
苏惊羽:“……”
……
夜凉如水,繁华美灿的皇宫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宫里宫外有如同雕塑一般的卫兵屹立,成列的禁卫军来回巡视,严密守护皇宫安危。在月辉的清光之下,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
黑色金丝楠木书‘绛云宫’的寝殿内,传出女子清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