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胆儿小?”君清夜当即反驳,“我是不想去,并非不敢去!不过既然你们要去,我跟!上次你们去赤南国我也跟了一路,这回你们去鸾凤国,我照跟不误,我倒是要看看那儿的女人有多么能耐!”
苏惊羽闻言,点了点头,“行啊,你想跟就跟吧。”
正说着话,前头不远的房屋门开了,公子钰从里头走了出来。
苏惊羽眼见着他走近了,道:“君听的伤怎样?”
“正如殿下所料,百世药经上便有记载解药,待我将解药配制出来,便能给她解毒了。”
“如此甚好。”苏惊羽笑道,“那就等她解了毒,我们再准备离开。”
……
一夜过去。
第二日,苏惊羽同贺兰尧起床之后,便开始收拾出行的行礼。
“阿尧,我们要远行,是不是应该跟母妃说一声?”苏惊羽收拾着衣裳,如此问着。
“不用,留下一封书信便好。”贺兰尧淡淡道,“平日里,她一见着我就回避,有时一整日都闷在她住的那间屋子里,就怕与我碰面,我们这一走,她的空间便宽敞了,她可以在这绸缎庄内随意行走,不用总是闷在屋里,不用总烦恼见着我。”
苏惊羽:“……”
贤妃若不是阿尧的亲娘,她早将其轰出去了。
也罢,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日,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他们这一远行,她兴许还会偶尔想念,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反倒不待见他们。
人呐,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见不到就想,一见面就掐。
此次离开,贺兰尧依旧只打算带上月落乌啼公子钰,其余下属皆留在杨家,保护贤妃安全。
此番出行,由月落乌啼当车夫,公子钰同君清夜则是要策马跟随在马车左右。
“小羽毛,你就不该让姓君的跟上来。”离开杨家时,贺兰尧瞥了一眼前方牵着棕红色骏马的君清夜,嗤笑一声,“跟牛皮糖似的黏糊,看他都看腻了。”
苏惊羽:“……”
“阿尧,其实我让他同行,是有用意的。”苏惊羽悄声道,“君清夜本质上也是个花花公子,只是他如今以你我为追求目标,便没有再发挥花花公子的本质,花心的男人大多不把女人当回事,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是小看女人的,才会总是玩弄女人的感情。”
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君清夜曾说过看上我的理由,一是长相,而是性格,在咱们出云国内,少有女子如我这般彪悍,但在鸾凤国这样的女权国度,如我这样的女子想必不少,更彪悍的没准都有,让君清夜去见识见识,没准看对眼了呢?像他这样欠虐的人,就该让女人虐一虐,温柔淑女是驾驭不了他的,泼辣的女汉子才能驾驭他,等他有了对象,咱们不就能摆脱他了么?”
贺兰尧闻言,顿时失笑,“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有点儿道理,也罢,就让他跟去好了。”
“那走吧。”苏惊羽笑着,拽着贺兰尧便要上马车。
“等等。”身后倏然间响起一道男声,苏惊羽回头,看见的便是邵年君听携手走来。
“羽姐姐,你们要去鸾凤国的话,介不介意多带两个人?”君听面无表情道,“我们也要去。”
“你们也要去?”苏惊羽挑眉,“找尹清罗算账么?”
“对。”君听道,“她欠我的,我要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苏惊羽望着君听的神色,忽然发现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眉眼间多了一丝冰冷。
她被尹清罗绑走不过才一日,性格却有了不小的转变。
“小听,你听我说,想要对付她,你还没那个能耐。”苏惊羽一本正经道,“我们此番去鸾凤国玩,也打算收拾她,这不也等于给你报仇了么?你两就别去了,你两的对敌经验,恕我不敢恭维,为了你们自身安全考虑,还是乖乖留在这儿吧。”
“我知道你对我们并无信心,也怕我们会拖累了你们。”邵年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带我们同行,也无妨,至少带我们出帝都城门吧?皇帝为了捉拿你们,连城门都封锁了,寻常百姓只准进不准出,唯有身份特殊之人经过盘查才可随意出入,你们有太子给的令牌,我们却没有,你们将我们带出帝都,之后我们分道扬镳,怎样?”
“看来,你们是一定要去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我明白你们心中在想什么,无非在想,自己的仇人要自己报复才痛快,有志气,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城门,出了城门之后,分道扬镳,你们若是再次被尹清罗拿下,别指望我们再来救你们,上一次救你们是情分,下一回,我会选择坐视不理,让你们自个儿体验不自量力的下场。”
邵年闻言,很是干脆地应下,“好,要是下次再落进尹清罗手中,不敢劳烦尧哥救我们出来,但我相信,没有下一次。”
“很好,但愿如你所想,没有下一次。”贺兰尧慢条斯理道,“跟上来吧。”
话音落下,他牵着苏惊羽上了马车。
“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苏惊羽坐在马车上,有些感慨,“不过,年少轻狂谁都有,君听被尹清罗又是虐待又是下毒,心里想必恨极,想要一一讨回,这不奇怪,人往往会因为仇恨而忽略自己与对手存在的差距,或者说,为了报复,他们愿意冒这个风险。”
贺兰尧道:“正是因为我能理解这种年少轻狂,我才愿意带他们上路,不过,我放出去的狠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们若是报复尹清罗不成又被抓,我不会再绞尽脑汁救人,我并非救世主,为何总要我一次次地去救人,我的耐心有限,或许只有你遇到危险,我才会不厌其烦地去搭救,其他人,一次两次便是很给面子了,再有三次四次,滚蛋吧。”
苏惊羽:“……”
“其实,我们可以赶在这两熊孩子之前干掉尹清罗。”苏惊羽想了想,道,“我们若是先他们一步做完这事,他们也就不存在危险,他们想泄恨,就让他们去鞭尸好了。”
贺兰尧闻言,伸手轻弹了一下苏惊羽的额头,“那就顺其自然罢。”
苏惊羽抚了抚额头,“弹额头容易变笨,你能不能以后不弹我的头?”
“你笨了也无妨。”贺兰尧悠悠道,“我聪明就行了。”
“你——”苏惊羽磨了磨牙,伸出双手去掐他的脸,“虽然你有自恋的资本,但你能否偶尔表现得谦虚一些?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中听一点?”
“不能。”贺兰尧挑了挑眉,“你很不顺眼是不是?咬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咬?”苏惊羽眯了眯眼,一把环住了贺兰尧的脖颈,抬头咬上他的唇瓣。
就爱说些气人的话,真是该咬!
然而,她也并不忍咬得太重,只是稍作惩戒,警告般的咬,不轻不重。
就在她想松开的时候,倏然间马车遇上不平的路段,颠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压着贺兰尧倒向了一边,一时没控制住牙关的力度,狠狠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