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望着女帝,道:“谢陛下的赞赏。”
女帝望着他,唇角似有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男子道:“回陛下,何子衿。”
“朕很欣赏你的才艺。”女帝悠悠道,“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朕身边服侍吧。”
何子衿闻言,朝女帝行了一礼,“谢陛下恩典。”
“看吧,我就知道。”苏惊羽望着这一切,偏过头朝贺兰尧悄声道,“果然还是入了后宫,这家伙姓何,多半是何王夫的晚辈。女帝收了此人,是称了何王夫的心了。我有一种暴风雨快要来临的感觉。”
“管他是暴风雨还是绵绵细雨,咱们只是看戏的。”贺兰尧悠悠道,“等把乌啼那几个家伙捞出来,咱们就可以离开此地,这鸾凤国乱成什么样子我可不关心。”
苏惊羽:“……”
的确,阿尧关心的,只有那三个家伙的性命,以及他生父是谁。
但愿月恒会守信用,别出尔反尔,否则任凭他躲到天涯海角,她也要设法将这个家伙揪出来,剥下他一层皮。
宫宴又进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宴席散了之后,苏惊羽便同贺兰尧走出了御花园。
余光瞥见有一道人影走近,苏惊羽转过头,正对上邵年的面孔。
“霜御医,我近日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三餐都没有胃口,你能否给我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苏惊羽闻言,挑了挑眉,“九王爷,请随我去一趟御医院,马上给您抓几副药。”
邵年忽然走近,想必是有事,这御花园人来人往,显然不是谈事的好地方,御医院较清静些,离这儿也近。
三人前往御医院,这个点儿,还有寥寥几名御医,苏惊羽并不踏入,只是在御医院外的一棵大树下止了步,借着树荫遮挡影子。
“说吧,什么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交给你们两样东西,今夜正好有机会。”邵年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锦盒,交给苏惊羽,“小听最近染了风寒,我要照看她,走不开,平时也不能与你们正大光明地频繁来往,以免遭人起疑。”
“什么东西,我能不能现在打开?”苏惊羽望着锦盒,好奇道。
“可以。”邵年道,“看了之后就赶紧收起来吧。”
苏惊羽闻言,到了月光照耀处,打开了锦盒,一瞬间只觉得有两点流光浮动,闪到了眼睛。
啥玩意这么闪亮?
苏惊羽凑近了盒子,看清了那两样东西。
两支发簪,一黑一蓝,款式简单,最吸引人注意的是簪头上的东西,看着像——宝石?
“这两颗是世间稀有罕见的宝石,分别镶嵌在两支发簪上,便是一对,这不是单纯的装饰品,嵌着宝石的框架下,有一个机关暗格,轻轻按压下去,便会射出飞针,方便携带,利于防身,两支发簪,各藏三根毒针,多的装不下。”邵年道,“快些收起来,别让人看见。”
“哪来的?”苏惊羽将锦盒收入衣袖中,抬眸注视着邵年,“送给我们?”
邵年‘嗯’了一声。
“极乐楼的东西吧?”苏惊羽几乎是一猜就猜到了,“君祁攸对你这么大方,舍得白送你?否则,单凭你的财力,你连这簪子上的宝石都未必买得起。”
“是极乐楼的东西又怎样?”邵年淡淡道,“他不会白送你们,你们若是想要,他一定狮子大开口,而我虽然是借花献佛,但不需要你们掏一文钱,有什么不对么?这两支发簪若是拿去黑市里卖,卖出去的钱几箩筐都装不下的。”
苏惊羽无声笑了笑。
话是没错。
这种暗藏机关的饰品是需要能工巧匠才能制作的,本身已经价格不低,再加上珠宝的装饰,的确逼格很高。
君祁攸这个家伙,对外人抠门,对自家人却从不计较,无论是君听还是君清夜想从他那儿拿东西都不难,而邵年作为君祁攸的准妹夫,想拿点极乐楼的东西自然也不难。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要求助我们了?”苏惊羽道,“说来听听,我再考虑收不收你这礼物。”
邵年道:“送礼就一定要有求于人才能送么?我可没打算再让你们帮什么忙,这礼物就当是赔礼,为我之前的错误行为赔礼,你说得对,我心性太急躁,遇事难以冷静,不改不行,尧哥就像我的师长一样,你的教训我会铭记,这发簪也可以算谢师礼。”
“脑袋瓜子开窍了?”苏惊羽挑眉一笑,“还知道送礼说好话了,看来还是有进步了。”
邵年:“……”
“好了,就说到这儿,再交谈下去,时间有些过长了。”邵年说着,轻咳一声,“劳烦霜御医给我抓几副药。”
“好,我这就给你抓几副。”苏惊羽悠悠道,“请九王爷随我进御医院里,稍等片刻。”
……
接下来,苏惊羽随意给邵年抓了几副药做做样子,邵年拿了药之后便离开了。
“阿尧,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进步了?”苏惊羽望着邵年离开的背影,朝身侧的贺兰尧道,“这要是换成以前,就他那暴脾气,是很难说出好话的,更不愿意认错。”
“他的确在逐渐改变,很快,就会变得圆滑,再往后,就不知会怎样了。”贺兰尧慢条斯理道,“热衷于追求权位的人,哪个不狡猾呢,若是不狡猾,又怎么能争得过别人?他给我们送礼,无非就是想要我们谅解他之前的过失,他担心我们对他失望,再也不愿意站他那一边。”
“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郎,有些敏感,又缺乏斗争经验。”苏惊羽啧啧叹息,“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半年呢,改变却是不小。话说,他今日送我们的礼物,的确是大手笔。”
“极有可能是极乐楼里的上乘珠宝。”贺兰尧悠悠道,“极乐楼里好东西不少,但也分三六九等,君祁攸的珍藏品,更是罕见的珍宝,还记得你上回送我的蓝晶石么?有钱也难买。他花君祁攸的钱,给自己做人情,挺有头脑。”
“君祁攸要是知道这事,会怎样?”苏惊羽笑道,“我真好奇他的反应会如何。”
“让他天天坑我们,这不,最终我们还是没亏本。”贺兰尧说着,唇角轻勾,“我们被君祁攸坑去的银子不少,但跟这两支发簪比起来,亏的还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