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棍卜到这老皇帝会有危机么?
罢了,这皇帝有个什么危机不关她的事,她只想对付她要对付的人。
想到这儿,她道:“陛下,臣妾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道:“讲。”
“臣妾昨日说了,天机门弟子都有情劫,不过此事还未得到国师承认,也不能说得太绝对,想知道国师是否真的动了凡心,臣妾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国师若是动了凡心,那就是不老实了,兴许他并不是整日都呆在谪仙殿中,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溜出去的,陛下,能否派人远远地监测呢?只要不打扰到国师,那应该就无伤大雅,陛下应该知道,医者不自医,算卦师也算不到关于自己的事,您去监测他,他多半发现不了。”
“这……”皇帝思虑片刻,道,“也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帝无忧说了不能被打扰,那么,远远地监视着谪仙殿的动静,可不算是打扰。
若是他真的偷溜出来,那么,他的确就不老实了。
说好的要闭关不出,他若溜出宫,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盘问他了。
每一任国师只能为帝王效力,这帝无忧要是动了凡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动摇了对自己的忠诚,那么这国师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了?
反正天机门也会有准备下一任,谁当国师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师必须只忠于帝王,不能与其他人产生羁绊。
如此想着,皇帝的目光深了许多。
帝无忧啊帝无忧,希望你能老实点儿。
……
这一夜,谪仙殿五丈之外的地方,多了好几双眼睛,密切监视着谪仙殿的动静。
而谪仙殿内,月圆才换好了衣裳。
她此刻穿着的正是月光平时夜行的服饰,一袭白色长衫,以轻纱斗笠遮面。
“静嫔这小人果真是狡猾如狐狸。”月圆语气清凉,“与国师作对的,从没有好下场。”
月光无法替他自己卜算,但是她却可以帮着他卜算。
“师妹,你的轻功可以吗?”身后响起月光的声音,“就怕你一出殿门,就被人逮个正着,那可就不好玩了,你若是坚持不到去绸缎庄,只怕这计划要搞砸。”
“师兄,我的武功有那么烂么?”月圆眼角一跳,“相比较你跟贺兰尧,我确实算不上多有能耐,可对付外面那些酒囊饭袋,还怕应付不过来么?我可不敢给师门丢脸。”
月光轻笑一声,“那就好。”
“我去了。”月圆留下这么一句话,身影便闪出去了。
谪仙殿外,皇帝所派出的暗卫正蹲在大树之上,蓦然间,看见不远处的宫殿顶上出现了一抹白影。
“快看那殿顶,那人是不是国师?”
“你看身轻如燕翩若惊鸿的身影,必定是国师无疑。”
“陛下有令,不要惊动了他,看他去哪儿,跟上。”
几名暗卫交头接耳之间,那殿顶上的白影一闪,如风一般掠了出去。
暗卫们眼也不敢眨,就怕一眨眼就找不着人了。
眼见那道身影掠出西南方向,暗卫们的身影也奔了出去,紧随着那道白影。
暗卫们身着黑色夜行衣,几乎能融进黑夜中,前方的那道白影似乎并未察觉,始终没有回头,速度却愈来愈快。
暗卫们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放慢速度了还跟不上,真是酒囊饭袋。”被暗卫追着的月圆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她的速度又稍稍放慢了些,尽量不将后面的人甩开,却也保证不能让他们靠她太近。
暗卫们自然不知被她牵着鼻子走,只是卯足了劲儿紧追不舍,大气也不喘。
眼见着到了宫门之外,那道白影身子忽然就腾高了,如飞燕一般略过了高高的宫墙,一眨眼的功夫就远了。
暗卫们瞠目结舌。
轻功的速度与高度是有个极限的,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轻功如此高明,简直与鬼魅相似。
真不愧是国师。
“糟了,要追不上了,快点!”他们自然跃不过宫墙,而是直接出示了令牌让宫门守卫放行。
“国师这功夫若是出去做贼绝对好使,没人逮得住他。”
“要不怎么说人家神通广大呢,练武这么久,从没见过能飞那么高的人。”
“出入皇宫如此随意,不得不服。”
一边感叹着一边追,总算出了宫门还能远远地看见有个白点,那就是国师了。
此刻已是深夜了,路上行人甚少,阻碍视线的东西也就少了,暗卫们一路狂追,总算在要筋疲力竭时得以停歇。
只因为那抹白影已经静止了,正站在一面墙上,夜风吹起那白色的衣抉,仿佛那人就要羽化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