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面对花轻盈的疑惑,月圆淡淡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你说我儿有难,只有我才能救,莫非是在这个地方?”花轻盈追问道,“我信任月姑娘,请月姑娘不要总是跟我打哑谜。”
“您再多点儿耐心。”月圆道,“现在我还不能说,但我跟您保证,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花轻盈听着月圆笃定的语气,便也不再追问了。
“今日,是个阴天呢。”月圆抬头望着天空,忽然低喃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辰都是正午了,天却是灰蒙蒙的,阴沉得像是黄昏。
阴天,师兄便不用有任何顾忌了。
他果然是挑了一个好日子。
同一时,御书房内。
皇帝正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毕,忽然听见宫人来报,“陛下,国师来了。”
“快请进来。”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御案后起了身。
一袭白衣踏进了御书房内,悠悠道:“陛下,让人备马车吧,微臣带你去城外的竹林见个人,是陛下一直很想见的人。”
皇帝闻言,目光一喜,“今日就能见到了?”
“对,今日,或者应该说,等会儿就能见到。”月光不紧不慢道,“微臣将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幽静的竹林内,是有理由的,陛下您想要杀贺兰尧,不能光明正大地杀,这一点您很清楚,您又希望是贤妃自己动手,那就更不能在宫里,在那个偏僻的地方,几乎不会有外人知道,贺兰尧死在那儿,悄无声息,外人不会知道是陛下所为,他死了之后,您带着贤妃回宫,对外宣称,是从庙庵里将她接回来,让她还俗继续为妃,顺理成章。”
“很好。”皇帝唇角斜勾。
贤妃在他手上,想对付贺兰尧就容易多了。
但他要杀贺兰尧这事绝不能传出去,在世人眼里贺兰尧还是个正统的王爷,且一没犯事二没谋反,定不下罪名,杀他的事一旦传出去,自己这个皇帝岂不是落了个暴虐的罪名。
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封锁消息,最好不过。
“国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皇帝道,“这一次,朕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国师了。”
“陛下言重了。”月光道,“希望陛下以后能真正信任微臣,不再质疑微臣的忠诚。”
“那是自然,天机门弟子代代忠于出云国帝王,朕当然不会质疑国师,朕虽然谨慎多疑,但对国师你,可是真的信任。”
“谢陛下信任。”
……
竹林之内,月圆带着花轻盈找到了一间木屋。
“这林间小屋倒是雅致。”花轻盈望着那木屋,道,“如此清幽的环境,才是安乐之所。”
月圆听着她的话,无奈一笑。
这花轻盈,果然还是向往青灯古佛。
入佛门要六根清净,可花轻盈本身并不是心如止水的人,太多愁善感,就算伴着青灯古佛,也无法消弭她心中的愁绪。
“说句不好听的,您别恼。”月圆道,“清修之人,是要看破红尘的,敢问您看破了么?”
花轻盈不语。
“这么多年来,您对月恒师叔的思念可能减少过?您就算天天敲着木鱼念经又能如何?根本做不到静心二字,用冷漠的脸庞对着外人,内心深处却孤独而充满愁绪,青灯古佛也拯救不了你的心。”
“那又如何。”花轻盈淡淡道,“寺庙里的人,总比这外面的人纯真,跟僧人相处,是最简单的。”
月圆道:“您若要这么固执我也没办法,哦对了,那间木屋是没人的,我们可以进去,等待客人。”
“客人?”花轻盈转头望向月圆,“客人是谁?”
“要杀你儿子的人,只有你能阻止。”月圆说着,迈出了步子,“走吧,进去等。”
“是皇帝?皇帝要来这儿?”花轻盈讶然。
要杀她儿子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不过,她并不惧怕皇帝。
二十年前不怕他,二十年后同样不畏惧。
推开了木屋,里头被收拾得很干净,屋子中央还立着一张小桌,小桌上摆着茶具,像极了有人住过的痕迹。
“这里真的没人住么?如此干净。”花轻盈坐了下来。
“这间木屋子,是昨夜连夜搭成的,方便我们在这儿谈事。”月圆轻描淡写道,“茶水都是热的呢,你瞧。”
说着,她提起了茶壶,摆上杯子,倒出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命人连夜搭建木屋,对君祁攸来说完全就是小事一桩。
那些人,应该已经埋伏好了吧?
花轻盈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水,正想说话,忽听木屋外响起一阵马蹄声,还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他们来了。”月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