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不要生气。”姚锦慧像是被吓到了,缩在老太太谢氏的怀里抖了一抖,低垂着头,嘴角却噙着一抹笑,小声声地帮姚锦绣说好话,“三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乖孙女儿,吓着你了。”老太太谢氏伸手慈爱地摸摸姚锦慧的头,“有祖母给你做主,你不用怕。”
“祖母,我知道。”姚锦慧说着红了眼眶。
老太太谢氏也跟着眼眶红了红,姚锦慧可是她的心头肉,拿眼盯着大太太谢氏,“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太太谢氏心里早就有了盘算,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母亲你也知道,自从上一回慧姐儿跟绣姐儿闹了矛盾,慧姐儿失手把绣姐儿推到假山上撞了之后,绣姐儿醒过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我看她看人的眼神都冷飕飕的,真是瘆的慌。”
大太太谢氏说的是姚锦慧跟姚锦绣闹矛盾,而不是说姚锦绣跟姚锦慧闹矛盾,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有意把责任往姚锦慧身上推,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也更加引起了老太太谢氏对姚锦绣的不满。再加上姚锦绣确实和往日不同了,这就更让老太太谢氏把姚锦绣给记恨上了。
老太太谢氏没说话,大太太谢氏瞟了一眼,知道这下子有戏,接着道:“她先是嫌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周到,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里里外外换了个遍,这也没什么,她是姚家的嫡长女,换个把丫鬟婆子也不算什么事儿。只是她换了人之后,那些丫鬟婆子都不听我的安排了。你看今天这个事儿,就是个面生的婆子撞了慧姐儿,我想着会不会就是她弄出来的?”
“叫人去把她给我叫来!”老太太谢氏一声吼。
这里刚发话,外面就有丫鬟进来禀告,“三小姐过来探望四小姐了。”
“叫她进来。”老太太谢氏正在气头上,只想立马把姚锦绣叫到面前来劈头盖脸骂一顿。
丫鬟出去叫姚锦绣。
姚锦绣进门,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心下有了计较,上前几步给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请安。
老太太谢氏狠狠地瞪着姚锦绣看,也不叫她起来,冷声喝问,“你可知错?”
姚锦绣抬起头来,目光明亮清澈,静静地与老太太谢氏对视,“孙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跪下!”老太太谢氏厉喝一声,有着皱纹的脸上看起来竟有些扭曲。
姚锦绣没有跪,反而站直了身体,冷冷地道:“祖母,孙女儿是来探望四妹妹的,进来之后没有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不知道哪里错了?”
“孽障,你把你四妹妹害得落入水中,差点儿出了大事,你还没有错?”老太太谢氏一向都不喜欢姚锦绣,尽管现在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表明此事是姚锦绣干的,但光凭大太太谢氏添油加醋的几句话,老太太谢氏就已经认定姚锦慧落水之事是姚锦绣所为,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啖了她的肉。
“四妹妹落水与我何干?”姚锦绣梗着脖子道:“四妹妹落水的时候,我在二哥的外书房,相隔那么远,难道我还能瞬移不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太太谢氏厌恶道:“像你这种不尊长幼的东西,直接送到家庙里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埋首在老太太谢氏怀里的姚锦慧偷偷打量着姚锦绣,勾起的唇角露出得意之色,敢跟我做对,活该!
大太太谢氏扯了扯帕,看了看梗着脖子站着没动的姚锦绣,又看了看老太太谢氏,一副着急之色,“母亲,你不要生气,绣姐儿还小,她还不懂事儿。”回头又忙劝姚锦绣,“赶快给祖母认个错,你祖母也是气到了。”
这一个两个的唱戏,真想给她们鼓掌!
事情都没有结论,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罪!
姚锦绣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为自己的身体原主有这样的家人感到悲哀,“祖母,母亲,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害得四妹妹落了水,可有人证物证。难道光凭嘴皮子上下两翻翻,不管对与错,这件事就认定是我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