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绣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贴上额头,让她烧成糨糊的脑袋很舒服,那感觉就像是被困在沙漠里的人,终于发现了有水的绿洲一样,下意识地想要更多的冰凉和舒畅,条件反射地伸手就抓住冰凉的来源不放手,还像猫儿一样把脸贴过去在陆瑾明的手上蹭了蹭。
陆瑾明的心不由地一颤,连贴着她脸蛋儿上的手指都微微抖起来,明知道这样不对应该赶快放开却又舍不得放开,眼底里翻滚着无数的情绪,如同波浪滔天的大海一样汹涌澎湃,内心挣扎煎熬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拿开,任由她抓住不放。
如此僵持了快两刻钟,等到姚锦绣自己把他的手放开了,陆瑾明才终于把手收回来。他伸手进怀中,把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拿出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可见那是一个朱漆色的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黑色药丸。他把药丸拿出来,喂到姚锦绣的嘴里。
那药丸入口及化,滑到姚锦绣的喉咙口处,她下意识地就把那药丸吞了下去。陆瑾明静静地看着姚锦绣,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很想低下头去亲一亲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直到确定她把药吞了下去,药效超不多起了作用,姚锦绣的脸色好看一些了,陆瑾明才放心的离开。
离开姚府之后,陆瑾明径直回了秦/王府。
进内室脱了外面的深蓝色绣暗纹直缀,只着单薄的月白色中衣,陆瑾明抬起右手握住左手肩膀,右手肌肉绷紧一使劲儿,只听得“咔嚓”一声,脱臼的左肩膀就接回原处,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左肩膀,骨头已经矫正好,活动没有问题。
陆瑾明回转过身,朝着左边靠墙的多宝阁走过去,借着屋里透亮的灯火可见他的右胸口处有一剑伤,入肉三公分,流了许多的血,把月白色的中衣都染成了暗红色。
多宝阁右手第二格上放着个紫色暗纹的盒子,陆瑾明抬手把盒子拿下来,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各种药瓶子,陆瑾明从中找出止血的药瓶,拔下瓶塞,扯开月白色的中衣,露出胸口处的伤,他把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拿了绷带把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陆瑾明才吁出一口气。他没叫府里的人来给他包扎伤口,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以免传到惠安长公主耳中,又要让惠安长公主担心。
陆瑾明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处,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他从椅子上噌地站起身,弯腰到处翻找,走过的地方,桌上,地面,还有丢在一旁的外袍,好在最后在放外袍的地上找到了放玉石耳坠子的那个荷包。
“还好没有丢。”陆瑾明把玉石耳坠子好生收起来,脸上露出笑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
姚锦绣一连睡了三天,期间一直都没有醒一下,好在她的病情是一天比一天好,也不再发烧了,呼吸也很平稳,脸色也不像刚发病时那样潮红,就连来给她看病的万大夫也说是药已经起了效用,只要继续吃药就行,再多等几天应该就会醒过来。有了万大夫这句话,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姚锦绣的翡翠才松了一口气。
万大夫把新开好的药方递给翡翠,嘱咐道:“这是我新换的药方,按照这方子吃上几天,应该就能醒了。”
“谢万大夫。”
翡翠叫来小丫鬟送万大夫出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万大夫一直都在想,姚三小姐的病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翡翠在屋里照顾姚锦绣,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一个丫鬟跑进来,着急地跟翡翠道:“翡翠姐姐,你快去看看珍珠姐姐吧,珍珠姐姐脸上突然长了好多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一片一片的,看起来好可怕。”
翡翠忙放下手中给姚锦绣擦脸的帕子,“走,我们过去看看。”
回头交代了一句另外的丫鬟照顾好姚锦绣,翡翠快步走出屋去。大丫鬟都是一人一间,翡翠拐角往珍珠住的屋子走去。
推开屋门,翡翠走进去,抬眼看见珍珠一个人缩在床里面,脸埋在被子里不肯见人。
翡翠走上前去,拉了一下珍珠的胳膊,“珍珠,你起来,让我看看。”
珍珠头埋在被子里,大声的吼道:“你走,别管我!”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你快让我看看,也好想办法叫大夫来给你看一下。”翡翠耐心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