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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 八月薇妮 2745 字 8天前

王妃继续说道:“我听说,还以为是她害了病,就叫太医过去瞧,谁知竟诊出了有三四个月的身孕。”

厅内一片死寂,王妃不大敢看赵宗冕的脸色,继续说道:“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大事不好。可还想着要好好地查明白,看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之类的,就命人把瑛姬悄悄地看管起来,谁知她什么也不肯说,直到半个月后,本来看管的好好的人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赵宗冕冷道:“她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王妃道:“后来拷问看惯她的人,才问出原来当夜有个侍卫悄悄地去探望过她。且那夜后,那侍卫也借口休假,竟逃得不见了踪影。”

王妃说完后,起身道:“这件事是臣妾的过错,内宅的事是我负责照看,出了这种事,自也是我的疏漏。臣妾自请罪。”

赵宗冕瞅着她:“偷人的又不是你,何必说这些。”

就算风流不羁如他,姬妾跟人私奔也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他又是个如风如火的脾气,这会儿没有暴跳如雷已经是难得了。

王妃谢过,又道:“我先前已经命人暗中查访这两人的踪迹,有说他们曾在北研出现过……只是那边的贼寇闹得正厉害,流民也多,一时难以确凿。臣妾觉着这件事也不宜大张旗鼓的,所以除了府里有限的这几个人,外间的百姓民众等,只以为是瑛姬办错了一件事触怒了我,所以我把她撵出去了……”

这样做倒是最好的法子了,免得传扬出去,他堂堂镇北王的小妾跟人逃了……还是在镇北王率兵出征的时候,王府的颜面往哪里搁。

赵宗冕道:“难为王妃了。”

王妃道:“臣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以后必然会加倍警醒。”

赵宗冕哼道:“行了,说了这跟你没关系,人各有志而已。再说……难不成下回还有个逃妾?”

王妃苦笑道:“这种玩笑话如何说得。”

此事暂时明白,赵宗冕便欲起身:“我得去看看西闲。”说了这句,又回头看王妃,“是了,你怎么叫西闲住瑛姬原先住过的院子?”

王妃说道:“原先要安置林妃的时候,我想过许多处地方,不是不够宽敞,就是不够雅致,同众人商议,他们便推举此处……我又想好歹先收拾出来,免得妹妹来了却不知往哪里安置,又或者地方简陋怠慢了她。所以叫人重新布置了,假如林妃她不喜欢……”

“不妨事,”赵宗冕摆摆手,“她的脾气我知道,她绝不会在意这些的,只是我不明白而已。”

“王爷对林妃也算是上心了,”王妃笑道:“其实我虽才跟林妃见了一面,却也看出她的气质不同寻常众人,臣妾还要好好恭喜王爷娶了如此秀外慧中、难得之人呢。”

赵宗冕听得喜欢,不禁笑道:“是吗?”

两人才说到这里,便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人低低说话。

因王妃要跟赵宗冕说私事,所以屋内的侍女嬷嬷们都给打发到外间去了,此时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又仿佛是有些惊慌意外,王妃便道:“出了何事?”

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走进来,脸色半惊半喜,躬身道:“回娘娘,真珠院那边才有消息传过来,说……”

赵宗冕蓦地坐直身子,以为是西闲有个什么。侍女却道:“太医诊脉,说侧妃娘娘……是喜脉。”

第34章

且说王妃听了那侍女禀报, 不由睁大双眸脱口而出:“什么?你说什么?”

问完之后, 突然醒悟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 她心中一惊, 忙回头看向赵宗冕,却见此刻的镇北王满面错愕,像是没听明白侍女在说什么。

侍女低垂着头道:“回王爷,娘娘, 原是陈太医给侧妃请了脉,说是喜脉, 大概是两三个月左右。”

王妃见镇北王没在意自己, 才定了定神, 眼神也迅速柔和下来,她笑道:“如果是真的, 那真是可喜可贺,算是双喜临门, 不,是三喜临门,王爷打了胜仗是一喜, 娶了侧妃是一喜, 如今若再有喜脉,自然……”

王妃说着便看赵宗冕, 却意外地发现镇北王仍是一脸怔然, 王妃本以为他是还没从这惊喜中反应过来, 但细看那表情, 却仿佛又不像是大喜之状。

王妃心头一动,忙唤道:“王爷?”

赵宗冕回头看了她一眼,王妃笑道:“王爷,不如我们去看看林妃吧。”

镇北王的眉峰下意识地微微皱蹙,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王妃越看越觉着古怪,只是不敢表露出什么,在心里忖度而已。

顷刻,赵宗冕才站起身来,琢磨似的说:“那就去看看吧。”似不情愿,勉为其难。

如果不知前情,只听这口吻的话,就仿佛那个才“萌生”而出的孩子是路上白捡来的一样。

王妃虽自诩很了解镇北王,可看他如此反应,却着实猜不出到底原因如何。

于是两人离开了正厅,前往真珠院。

路上走的时候,王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因对赵宗冕道:“王爷,先前章令公主遣人送信过来,说是小公爷随着您来了雁北,托我多加照料,先前因知道他先一步回来,我便在府里给他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宗冕正在走神,闻言道:“叫他住在这儿?”皱皱眉,仿佛有些不太乐意,可毕竟已经安排下了,再叫搬出去也不是那么回事,何况他如今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就点点头:“也罢。”

镇北王现在满心所想的,都是那个“喜脉”。

赵宗冕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子嗣,会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出现。

当然,此事天知地知,他知,西闲知,王妃等众人却一无所知。

可随着这“喜脉”的横空出世,他那难以言说的心病却更加难以根除,倒反而越发加重了一样。

自打那一次按捺不住,西闲内忧外患,一度病重,赵宗冕被吓住了了,从此熄了心猿意马,只全心照料她而已。

也正如王妃所料一样,西闲之所以不肯在路上耽搁,反而催着赵宗冕赶路,就是不想为了她拖延太长时间,这样的话,不仅是王府,若传扬出去,整个雁北乃至京城,只怕都要有“侧妃专宠”之类的流言蜚语了。

西闲因为车马劳顿,又加上病了一场,气色之类的自然大不如前,可她天生丽质,只要稍微收拾,光华便无法掩饰,但西闲却并不想精心妆扮,马车回到王府之时,甚至只淡扫蛾眉,轻点朱唇,竭力把十分的颜色减少成四五分而已。

西闲之所以如此,便是不想“先声夺人”似的,毕竟王府中有正妃,而她身为侧妃,到底低人一头,可虽然身份略低些,之前在京城里的那场婚嫁轰动,乃至皇帝召见赏赐之类,雁北众人一定早有耳闻,所以她人虽未到,声名一定早就赫赫扬扬。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她复盛装打扮,光彩照人地抵达王府,势必会给人一种“仗势凌人”、或者想跟王妃一较高下似的感觉。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西闲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况她也绝不想人还没进王府,就给自己四面树敌。

正如西闲所料,柳姬跟王琴儿等本以为来者不善,谁知看她的装束举止那样朴素淡泊,不禁大为意外,下意识觉着不像是个能跟自己献媚争宠针锋相对的,虽不知深浅,却先各自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