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贤德妃 八月薇妮 1834 字 8天前

赵宗冕唤道:“小闲……”

虽然已经将她搂在怀里,两人靠的也着实紧密,但对他来说,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仿佛这样还不够。

赵宗冕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跳的如此之快,就算白天在皇宫里那一场注定天翻地覆的大冒险,都没有让他如此紧张忐忑,倍觉刺激。

他不由自主地用了力,西闲给他撞的往后一晃,后腰已经抵在了浴桶边缘。

正要继续行事,“殿下。”西闲哑声唤了一句,“您……您的东西。”

赵宗冕一愣。

西闲方才给他宽衣,解开腰带,除去中衣的时候,有一样物件从他怀中掉了出来。仓促里并没有看清楚。

只是因这会儿情形又有些超出她的设想,所以忙调虎离山。

赵宗冕顿了顿,然后下意识在怀中一摸。

西闲趁势后退一步,低头将脚边的那样东西捡了起来,谁知手指才碰到,忽然就像是碰到烙铁似的抖了抖。

赵宗冕见她俯身不动,知道她已经看见了。

半晌,他先把西闲扶了起来,然后躬身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手指轻轻一掠。

“还认得这个吗?”赵宗冕问。

西闲的眼睛都定在上头,听了他的问话,才说道:“是。”

赵宗冕道:“知道本王是从哪里找到的吗?”

西闲低头不答。

他手中握着的是一件小婴儿的红色肚兜,上头欢悦的图案是西闲再清楚不过的。

她一针一线刺绣出来的。

灯影下,那红缎上流溢着珠光,更加映衬出赵宗冕幽暗的眸色。

“我想你应该知道,因为我不信,它是偶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真珠院里那场大火,几乎把屋内所有东西都烧毁了,什么布匹之类的自然更是灰飞烟灭。

那次赵宗冕酒醉,在被烧毁的雕花床旁边卧倒,无意中望见床底下靠里的地方,有一个原本用来插花的美人耸肩瓷瓶。

烟熏火燎,那瓷瓶自然也不复原来,被烧的面目全非,从外头看已经跟灰烬同色,只是侥幸竟还完整。

赵宗冕本不以为意,但转念一想,不由俯身入内,往里头爬了会儿,在灰尘飞舞中,将那瓷瓶捞了出来。

那瓶子外头的釉已经给烧的酥脆,给他握在手中,粉尘细细碎碎落了一层。赵宗冕将瓷瓶倒过来,却发现瓶口竟是给一团厚厚地棉花塞住了。

那棉花团塞的很紧,赵宗冕的心也紧张的怦怦乱跳,他仿佛猜到了什么,可又有些不敢动手,生恐一动手就证明了是自己的错觉。

终于他鼓足勇气将棉花塞子拔了出来,透过瓶颈依稀看到里头有什么东西,只是够不到,赵宗冕一咬牙,将瓷瓶在地上磕破。

屋子里烧的那样厉害,瓷瓶打开后,里头居然有些湿润,可见原本里头灌满了水,而里头那样物件也随着出现在赵宗冕眼前。

是西闲曾经要给小孩子做的那件肚兜。

当初她绣的时候,是荷叶同一尾嬉水的鱼。

那会儿赵宗冕还抱怨过一条鱼孤零零的。

但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却竟是一副完整的鱼嬉图,两条活灵活现的鱼儿凑在一起,他们之间头顶上还有一尾精致的小鱼,正淘气地往水面上吐泡泡。

当时赵宗冕抱怨的时候,西闲曾说过地方有限,绣出来会显得局促。

却没想到她居然口是心非,真的绣了出来。

可那不过是他随口的一句而已,他何时在意过这些零碎之物了。

偏是他简单的一句话,却给她记在了心里。

赵宗冕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只是从此将肚兜藏在身上形影不离。

也正因为这个,促使他走进北院,望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首,咬牙之极,手起刀落。

“王爷,水都凉了。”西闲轻声提醒。

“别打岔,是不是你放在下面的?”赵宗冕问道。

西闲默然:“不是。”

那夜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几乎让人没法深思细想,加上柳姬在旁边,西闲仍没办法对她报以十分信任。

那天她正好绣好了这肚兜,看着上头满满的大鱼小鱼,韵致雅趣全无,只有无尽世俗的欢喜,西闲心里又觉着有些可笑。

这毕竟是她给小孩子所做的第一件东西,便揣在怀中。

临别之时,借着拉住奶娘手的功夫,把这东西塞给了奶娘。

西闲也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当然不知道奶娘会死,或许,是想让奶娘把此物交给赵宗冕。

西闲想不到奶娘会以这种方式转交给他。

浴房内一瞬沉默,然后赵宗冕问道:“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