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1 / 2)

贤德妃 八月薇妮 2612 字 8天前

陆尔思忙去往顾老诰命的上房查看端倪, 诰命夫人原本脸上还有些忧虑之色, 见她来了, 却反而露出笑容。

陆尔思只请了安, 便直接询问此事。老夫人听她知道了,便敛了两分笑意, 道:“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是才听人说起。”

陆尔思大惊:“朝廷本已决议,怎能朝令夕改,而且如此一来,难道就扔下绛州不管了吗?”

老夫人挥手叫丫鬟们都退下, 才安抚道:“不要着急,我正是怕你听了想不开,所以才不敢叫人透露给你,不想你还是知道了。朝廷如此决议,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近来不是有文安王爷要进京的传闻吗?只怕那不是传闻。朝廷多加防范,也是应当的。”

陆尔思双眼中已经涌出泪光:“京城外自有雁北屯军,又有五万禁军,且也不是把镇国军完全都调过去,他们就舍不得这一点兵力?”

“尔思,”顾老夫人唤了声,道:“我会不知道你是忧心恒儿吗?我跟你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朝廷兵力调动,非同一般,毕竟要统筹大局,不是你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陆尔思喃喃道:“的确不是我跟老夫人能插嘴的,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解决这件事。”

她突然站起身来。

顾老夫人见她脸色不对,问道:“你要做什么?”

陆尔思道:“老夫人忘了皇后娘娘了吗?如今……这天下的事只怕也得经过她的手,派不派兵,不过是她一句话罢了。”

“不可放肆。”顾老夫人抬手示意她落下,道:“皇上久不在京内,娘娘操心的事还少吗?别再未了这种事再生波折了。何况当初是恒儿自己请缨前往的,倘若真的是马革裹尸,那也是他平生的志向。你我所能做的,便是谨守本分,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检点,也对不住恒儿那份宁肯为国殉身的壮志忠心了。”

“他哪里是什么壮志忠心,”陆尔思无法自制,脱口说道,“难道老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宁肯抛下您跟我匆匆离京吗?”

顾老夫人眉峰一动。

陆尔思道:“老夫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只怕也早看明白了吧,他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甘露宫那个人!”说话间抬手,指着皇宫的方向。

“尔思!”老夫人脸色凛然,厉声呵斥。

陆尔思却无法停口:“当初顾恒离京之前,我本去求过她,想让她拦住顾恒,如果她是真心要留,顾恒绝不会走,可是、那个女人……”

“啪!”是顾老夫人忍无可忍,手敲在桌上。

陆尔思抬眸,望见老夫人拧眉盯着自己,双眼中透出按捺的恼色。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顾老夫人望着陆尔思,沉声道,“你就算不为恒儿的忠义清白着想,也该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这句话但凡传出去一言半句,你,甚至这侯府,只怕就灰飞烟灭了!”

陆尔思举手掩面,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顾老夫人道:“自打你进门之时,我就说过,恒儿性子古怪,要你多担待了。当时我看你冷静自持,也甚是喜欢,觉着能娶如此贤妇,是顾府的福气,也是恒儿之福。可是,像是方才那些话,岂是你这般身份的能说出来的吗?”

陆尔思垂泪哽咽:“我只是太过担心夫君,难道就不去理会绛州,让顾恒独自在那死守吗,这跟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就算死,他也是为朝廷尽忠而死!”顾老夫人咬牙呵斥:“能死在那里是他的荣耀,也是顾家的荣耀,你、以及肚子里孩儿的荣耀!但是你说了那些话,留给他的就只有耻辱了!”

陆尔思恨不得放声大哭:“太夫人,我该怎么办?”

顾老夫人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你可以选择做顾家的媳妇,或者顾家的寡妇,同时你也可以走出顾家的门。以你的出身自然不愁再找好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但如果你还留在顾家,那就好好约束你的言行,我不想再听见方才类似的半句!”

陆尔思见老夫人疾言厉色,实在是从来没有这样动怒过,且又说的在情在理。

当下只得忍气吞声,含泪答应,自出门回房。

只是下午丫鬟来报,说少夫人想回娘家住上两日,顾老夫人忖度片刻,叹道:“让她去吧。对了,让人好生伺候,别有什么差池。”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四月底的时候,文安王请旨入朝。

准文安王入朝,是关潜苏霁卿等人商议后决定的,假如文安王有异心,如果硬是挡着不许他进京,反而会激化事态,不如因利乘便,放他进来,看他如何动作。

文安王回京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宫拜见皇后跟太子。

他本来带了几十骑的侍卫,却都在宫门外给挡住了,最终只有文安王卸下兵器,一人入内。

关潜亲自陪同而行,寒暄说道:“王爷一路辛苦,听说今日才进京,为什么不先安顿妥当,明日再进宫拜见。”

文安王道:“自然是得拜见了娘娘跟太子才肯安心歇息的。而且休息的事,来日方长,不用着急。”

因打量着宫内来往的龙骧卫,见服色鲜明,人人精神高昂,显然大有规章。便赞道:“虽然皇上不在京内,但潜儿替皇上将宫内外都照看的甚是妥当,潜儿着实劳苦功高啊。等皇上回京后,一定会大为封赏。”

关潜笑:“我也并没有大的才干,只是管管些琐碎不打紧的事罢了。”

文安王摇头道:“听说先前镇国将军把近二十万的镇国军兵权都交了出来,也都在潜儿手中?这可不是什么琐碎不打紧的事。”

关潜道:“就算握着兵权,也不过是皇上的大管家,就像是富贵人家的管事,总是替主人兢兢业业看管着人马财物而已,做的好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因问文安王:“王爷回京,可去看过世子了?”

“不要只叫我王爷这样生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舅舅。”文安王笑说了这句,又道:“还没有看过,只是听人说,世子先前病的厉害,近来好像有些起色了对吗?”

关潜道:“是。近来是好些了。待会儿出宫,王爷、舅舅该去看一看才好。”

文安王点头,又叹道:“这皇家,真不如寻常百姓家里,非要弄得骨肉分离,比如我跟世子如此,你同你母亲也是如此,说来,我也有些挂念你母亲了,你也该有日子没见到她了吧?不如,将她回京,家人团聚团聚?”

“我虽想念母亲,但当初让母亲出京是皇上的意思,这个却使不得。”

“怕什么,如今宫内宫外,都是你说的算,而且事过境迁,就算是皇上知道也未必怪罪,”文安王说着,又提醒,“你如果怕担责任,不如跟皇后娘娘提一提,娘娘慈仁,一定会准许的。”

“舅舅,”关潜不动声色地微笑:“正因知道娘娘慈仁,不会驳回,所以更加不能开这个口了。”

文安王一怔,继而笑道:“你啊,怪不得皇上肯重用你,娘娘也倚重。我看顾恒的行事都比不上你的稳重历练。”

关潜笑道:“舅舅谬赞了。”

说话间,却见甘露宫在望,门口小太监早入内相报。文安王本还想问问关潜顾恒在绛州的事,见状便只得勉强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