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

宁姒回府后想了许多,想得最多的便是,姜煜离京两三年后,或许两人终将陌路。她的那番小心思,也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慕。

阿煜哥哥说要代哥哥照顾她,却食言了。那他说好的及冠之前不喜欢上别人,是不是也会食言?

毕竟那番对话并不郑重,或许算不上承诺。

只有她一人当了真。

……

姜煜收拾好了行装,与顾老夫子一同离京的那天,有许多人前来送别。

除了姜煜的亲朋好友,更多的是顾老夫子的门生弟子。

顾老夫子不耐这种场合,很快便催促姜煜出发。

姜煜往人群里望了望,终究没有看到宁姒的小身影。

今天分明是休沐日,学院歇课。

小没良心的。

姜煜垂下眼,进了马车,难免气闷,转念又觉得实不该生小孩子的气。

罢了。

“……煜哥哥!”

姜煜隐约听见有人喊他,“唰”地掀开窗帘,却见嘉明郡主骑着马儿跟着他,冲他挥手。

“……”姜煜无声叹气,随即扬声道,“郡主请回罢,多谢郡主相送。”

而宁姒则在一家茶楼的窗前看着姜煜路经此地,马蹄得得,马车在宽敞大街上驶过。

她没想到自己会怯于离别。

昨晚回家之后十分后悔,觉得不该对阿煜哥哥那般冷淡态度,说来,他并非她的兄长,却待她多有照顾,她应该笑着送他走,祝福他游学顺利、前程似锦。

而她做了什么,她甚至没有对阿煜哥哥笑一笑。

这几日倒春寒,凛冽寒风从窗外灌进来,宁姒一直凭窗而立,目送姜煜的马车在这条笔直的大街上行了好远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终于走了。

宁姒觉得冷入心扉。

她在送走哥哥之后,再一次送走了阿煜哥哥,接下来的日子,好像黯然失色。

茶蕊茶汤见宁姒小脸泛白,急忙催促她回家。

当晚宁姒生了场病,浑身发热。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额头上打湿了的帕子,还有爹娘压低了的谈话声。

宁大学士道,“那个小孩子怪可怜,眼里藏着绝望,我这才起恻隐之心……担心嘟嘟不开心,本想好好劝说,没想到家仆找到我说嘟嘟发了高热……急急忙忙就赶回来……”

“这事日后再说……嘟嘟平日里身子骨很好,谁想竟然着了风寒……”常氏轻微哽咽。

“大夫还说什么忧思过重、寒气入体,真是瞎说,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忧思……”

暖融融的房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宁姒心中一酸,眼泪断断续续淌下来。

常氏很快发现宁姒醒了,连忙坐到床边,拿起帕子,伸手摸了摸宁姒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又见宁姒眼角都是泪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宁姒紧紧拥在怀里,“娘的好嘟嘟,是不是很难受……”

“娘……”这一声含着许多依赖与心酸,宁姒埋在常氏怀里不肯出来,这温暖让她恍惚。

宁姒抽抽噎噎,“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该那样……我不该……”

“娘怎么会离开你,嘟嘟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守着。”

宁姒哭得打嗝,常氏凑近一听,她喉咙里轻轻溢出一声,“……哥哥。”

常氏心道,原来是想念澈哥儿了。

……

常氏在书院那里给宁姒请了三天假,等宁姒好全了才去上学。

短短几天,宁姒竟好似清减了些,脸上笑容也少了。

宁姒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也随着这场高热离她而去。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宁姒变得更为勤奋好学,只要一有闲暇就温书弹琴,这样就不会想旁的事。

连迷迷糊糊的兰央都觉得宁姒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人陪她一起偷懒闲耍,无奈之下,被动地学习起来。

年中考试来临。

这回考试难度更大,评级更为严格,宁姒却拿了四个甲,在二十人中排名第六,可谓进步巨大。

连谢夫人都夸她。

宁姒回家时正瞧见邮差往府上送信,问了一下,还有写给自己的,宁姒接过信,急匆匆地跑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