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终于解脱,好笑地看着宁姒,“明天阿澈揍你怎么办?”
“明天他记不起来的,就算记起来也没脸说。”宁姒一手捧着宁澈的脸,给他擦了一把,这回倒细致温柔许多,“哥哥现在就是三岁小孩。”
说这话时,她嘴角挂着笑,眼神很柔和。
姜煜的目光静静停留在宁姒面上,突然认识到,宁姒真的长大了。她开始像个大人一样照顾他人,因为被照顾的对象是宁澈,是个比她大许多的人,便看得越发真切。
擦完脸,宁姒又接过小厮手中的醒酒汤,拍拍宁澈的脸,“哥哥快喝了,喝了才能睡。”
宁澈困极了,一听此言,立马接过醒酒汤咕噜咕噜地灌下去,随后大剌剌往榻上一躺,脸一歪,又睡着了。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看着酣睡的宁澈笑。宁姒侧过脸来,“阿煜哥哥也喝碗醒酒汤吧,你也喝得不少。”
姜煜点头,小厮又端了碗过来。
姜煜接过来,见宁姒在宁澈榻边坐着,给宁澈脱了靴子又盖上被子,动作笨拙却显得可爱,突然觉得宁澈还挺幸福的,醉了还有姒儿妹妹好生照顾着。
喝完,姜煜起身要走,宁姒突然想起一事来,对姜煜说,“阿煜哥哥等一等,我有个东西还给你。”
说完便小跑着出门。
姜煜看着宁姒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抬脚跟过去。
宁姒从匣子里翻找出姜煜的玉佩,正要出门去还给他,却见姜煜倾着身子撑在她的窗台上。
“!!!”宁姒大惊,急忙阖上匣子,这里头装满了和姜煜有关的物件,被看到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宁姒握着玉佩走过去,而姜煜则笑着看她走过来。
目光平静,应当是没有看清匣子里的东西。
“呐,你的玉佩,给你赎回来了。”隔着一扇窗,宁姒将玉佩递过去,嘴里嘟囔,“你一个大男人站在我窗外算什么,像不像登徒子?”
姜煜一愣,似是没料到宁姒在介意这个,且还介意得很,连“登徒子”都骂出来了。
宁姒看姜煜怔愣的模样又有些心软,“罢了,我知道你没拿我当女子看。玉佩接着。”
姜煜接过玉佩,站在窗外欲言又止。
不外乎是道歉,宁姒不愿听,开口赶客,“阿煜哥哥,我要换衣裳了,你还要站在窗外吗?”
闻言,姜煜长睫一眨,目光不自在地从宁姒脸上移开一寸。
而宁姒则一手搭在窗沿,另一只朝姜煜懒懒地挥了挥,笑得狡黠,“不送。”
……
翌日,宁澈果真不记得他醉酒时都做了什么。宁姒进屋时他正在看姜煜送过来的兵书。
“哥哥,我有一处不懂,背起来拗口,来问问你。”宁姒阖上门,走到宁澈身边,目光扫到他面前的书页上。
上面有姜煜的字迹,一笔一划都有着和主人如出一辙的从容优雅。
宁澈头也没回,“你问江师弟去,我没看那本书。”
“哦,你光顾着看这个了。”宁姒撑在桌案上,“阿煜哥哥怎么也看兵书?他又不从军。”
宁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他是大将军之子,兵书是从小看到大的。而且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书不计其数,几本兵书算什么。”
“啊?他这么厉害?”宁姒知道姜煜学问好,却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天赋。
宁澈撇嘴,“嘟嘟你不知道。每每我考前熬夜看书要死要活的,他却轻松得跟个没事人。而且我们闲时游戏,他也一副老手的模样。这天生的,没法比,有些人就是一看就会……”
宁姒慢吞吞点头,只觉得姜煜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样的人,可怎么得到他的喜欢?
……
宁姒捧着书去寻了江临初。
这还是她头一次进江临初的房间,若非有弄不懂的地方,又急于背诵,她大概一步也不会接近他的屋子。
谁知道那个可怕的“江临初”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江师兄……”宁姒站在门口,见他正坐于案前看书。
周遭布置清雅,和他住进来之前一般模样,他一点也没动过,仿佛人走之后也不用格外收拾。
江临初抬头,冲她笑了笑,似是意外她的到来。
“今日要学的文章,我有一处不解其意,还望江师兄指点。”
“客气什么,应当的。”江临初接过她手里的书,为她讲解。
他讲解时语气认真又耐心十足。
宁姒由衷向他道谢,留意到他案上一摞书,书上放了张字条,写着“中秋之前还书”。
她犹豫着开口问,“这些都是你问书铺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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