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好半晌才轻点了下头。
郦南溪很是愕然。先前老太太和二太太有意撮合二房的七爷和曾文灵,不过后来老太太不准,那事儿就这么搁下了。怎的如今大太太又想到了那家的少爷?
梁氏本想着那曾家家世当真好,曾文灵那姑娘的做派她是瞧不上的。但曾二少爷据说不错。刚才她还特意问了沈太太几句。沈家和曾家算是相识,沈太太也对那曾家的二少爷赞不绝口。梁氏就起了心思想要瞧瞧。
无奈最近没有合适的时机,且先前老太太那边又特意设宴相看曾文灵。她在这个时候再表现出对那曾文烁有意来就不太合适了。好在沈太太提了句,郦家三少郦陵溪好似和曾二少是同一个先生门下的。
梁氏这就想通过郦南溪的哥哥来绕个圈子把那曾二少爷给叫来。哪知道这位六奶奶看似是个脾气和善的,推拒的功夫却实在是好。她这边刚提,人那边就给推了。
“苓姐儿也不小了。”梁氏早先重芳柔惹出事后就和郦南溪提过这个话题,点到即止,说道:“我听说那孩子不错,想看看。成不成倒是其次。”
郦南溪听闻后,知道梁氏那句“成不成倒是其次”不过是客套话罢了。既然有心安排了这么一出,想必是上了心的。
以重芳苓的家世,原本不一定要寻了曾家这样的人家。只不过一来重芳柔做妾的事情是遮不住了,二来嫁得不是特别高的话,婆家看在娘家势强的份上对重芳苓的脾气也会有所忍让。
郦南溪见梁氏认真,更是不愿沾上这事儿。如果梁氏瞧不上那曾家二少爷倒还罢了。怕只怕真相中了,那么老太太和二太太徐氏那边会怎么样的反应还很难说。毕竟当初先看中曾家的是徐氏。
“我哥哥是真的不会过来。”郦南溪笑容十分真诚,“太太若是不信可以遣了人去郦家问问。特别是三哥,除了去先生那里上课外,其余时候都闷在家里读书,半步门都不出。上一回去沈府,还是姐姐特意寻了哥哥,商议好后方才定下的时间。”
梁氏没想到郦南溪当真是半天都撬不出一句话来,心下暗恼,就道:“原也不是非要靠了你们兄妹才能做成这事儿。不过给你个机会见见你哥哥罢了。既然你这般不情愿,我也没理由去做个逼迫的恶人。”
郦南溪就只笑,说道:“多谢太太体谅。”
梁氏被她气得暗暗恼怒,再不愿见到她,侧过身去不理会,语气生硬的道:“你自己出去罢。”又在郦南溪将要迈步出门的时候说道:“给我把向妈妈叫来。”
她是想跟驱使个丫鬟似的让郦南溪做事。但郦南溪哪肯如了她的意?
一出屋子,郦南溪就与廊下的小丫鬟说道:“太太要找向妈妈。你去把人叫了来。”
虽然小丫鬟是梁氏院子里伺候的,但郦南溪是国公夫人。满府上下谁敢不听她的令?小丫鬟拔腿就跑,急急的依命行事去了。
郦南溪缓步行着,出了院子转过弯去,便见旁边一人忽地冲了过来。她一个没防备差点被撞到,好在对方急急驻了脚,这才没有碰上。
郦南溪低头一看见是重令月,十分意外,矮下|身子问道:“月姐儿怎么了?这样匆忙,可是有急事?”
重令月没想到自己差点碰上的是郦南溪,看清是她后,小嘴巴一瘪差点哭出来,“哥哥和人在路那头打起来了。我娘不在,我想找姨娘。姨娘在不在?”
她一急就说的颠三倒四。不过郦南溪还算听明白了,说道:“博哥儿与谁打起来了?于姨娘不在院子里,许是还没过来。”
“不认识!”重令月拼命摇头,“和哥哥差不多高,我不认识!”
郦南溪因为刚才一路都在思量着梁氏的那些话,这个时候犹有些缓不过神来。旁边秋英轻声道:“奶奶,二姐儿说的莫不是沈家的那个小少爷?”
一听说是沈玮,郦南溪暗道坏了。重令博和沈玮都不是什么和善的性子,真吵起来打起来,那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这个时候古妈妈也气喘吁吁的过来了,把事情给郦南溪又重复了遍。郦南溪问旁边守着木棉苑的小丫鬟,“沈太太和沈三奶奶在哪里,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