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还有什么?你这段时间在京都有没有受委屈?”他的声音平淡人,然而却在关注着燕宁的样子,燕宁心里生出几分欢喜与酸涩,然而除去长平长公主这件事,她却急忙摇头对楚王说道,“没有啦。京都太太平平的,我没有受委屈。”

她不想把自己的那些委屈说给楚王,叫楚王在军中大事还在繁忙的时候还要为她操心,因此忍着没有说别的事。然而楚王眼角的余光扫过用力攥紧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冷淡地说道,“蜀中之事已经完结。我不过坐镇蜀中作为震慑,并没有军机要务。”

燕宁低低地哼了一声。

“说吧。”楚王冷冷地说道。

燕宁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真的没有军中大事了么?真的不会叫王爷分心么?”

“啰嗦。”

楚王这句话刚刚出口,就看见哭包的眼眶红了。

他突然一愣,万分后悔。

不该告诉她,自己在军中已经没有正事要做的。

“王爷,京都有无耻的登徒子。”想到之前三太太的侄儿的事,燕宁觉得委屈得不得了。这些委屈在家里她憋着受不了,不愿意叫老太太和大舅母听了生气,此刻在楚王的面前,她忍不住哽咽地把自己被那个陈泰追着好久的事说了。

见楚王微微皱眉,燕宁到底忍不住伏在楚王面前的长桌上掉眼泪,哭着说道,“明明是那个陈泰的错,可是三舅母却说我是狐狸精。王爷,我心里觉得难受。”就算三太太之后又对她和颜悦色,对她很亲密,可是燕宁却知道,无论如何修好,可是当初三太太一脸愤怒地羞辱自己是狐狸精,说自己勾引了陈泰的那些事都无法消磨过去,叫她完全忘记。

她心里对三太太是有心结的。

她又不是圣人,难道就因为三太太如今对自己又和气起来,就能把以前的那些事全都忘记?

“明明不是我的错。王爷,我,我不是狐狸精。”燕宁哭得不行,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仰头露出红肿起来的眼睛,抽噎着问道,“对不对?我不是狐狸精?”

楚王已经陷入后悔的沉默之中。

他的耳边是熟悉的魔音灌耳。

这叫宿醉之后尚且有些眩晕的头更疼了。

“你不是。”楚王没见过哭成河流的狐狸精。

狐狸精都是爱笑的。

狐狸精是卖了别人自己数钱。

哭包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还有,还有姜嬛,她还想勾引大姐夫。还有四舅母……她和四舅舅不合,可是却要捎带我的母亲。母亲都过世了,清清白白的人,却要被她扣上那样不好听的话。”

燕宁把自己在京都里受的委屈全都哭给楚王听,小小的女孩儿哭得打嗝儿,都要断气了一样。楚王阴沉着脸头疼地揉着自己的眉心,看着这小东西竟然能哭出江河一样的眼泪,心都在突突地跳。此刻燕宁在他的面前哭得十分放心,完全是他给她的特权还有允许,毕竟是他主动问她有没有受委屈。

小孩子受了委屈,的确是要和长辈哭诉告状的。

因此楚王忍了。

何泽听到哭声探头进来,见燕宁哭得浑然忘我,楚王一脸头疼脸色阴沉,抖了抖,把头缩了回去,没敢进来。

能在王爷的面前哭成这样还没有被王爷暴怒丢出来……王爷想必自己也愿意。

他有什么好说的。

因此,主账之中也没人,燕宁把在京都的憋屈的事全都哭了出来,心里顿时舒畅许多。抽抽噎噎地趴在长案上抹着眼泪,她一边爬起来,抽噎着看着楚王,一双满是眼泪的眼睛里对楚王满满的都是信任还有依赖。

这样的目光看得楚王更加头疼,他忍耐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燕宁的头说道,“的确是你受了委屈。”只是他下一刻脸色猛地一沉看着燕宁冷冷地问道,“你没有用本王的腰牌?”如果燕宁动用楚王府的腰牌,绝不会有人敢这么欺负她。

“王府的腰牌怎么可以随便动用呢。”燕宁摇头说道,“我不想拿着王爷的腰牌耀武扬威,叫人觉得王爷把腰牌给了不值得的人。而且如果我用了王府的腰牌,那王府必然会给王爷传信。您那个时候还在征战呢,还要为京都这样的小事烦心,多添乱啊。”她老老实实的样子,楚王却看着这软弱到极点,有了靠山却不知道动用的哭包十分不悦,冷冷地说道,“本王倒是想看你专横跋扈。”

有了靠山还这么软弱。

难道不应该谁欺负她,就带着楚王府的留京侍卫把对方全家都给拆了?

楚王一时间觉得燕宁格外惹人生气。

“我,我其实还是用了腰牌的。”见楚王脸色恼火起来,燕宁急忙说道,“姜嬛勾引我大姐夫的时候,我可凶了。我跟她说,如果再叫我看见她勾引我姐夫,我就扒了她的皮。我还把她推倒了!”

她似乎要做出很凶狠的样子,楚王却只觉得这哭包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崽儿,此刻听着燕宁还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就知道姜嬛会跟大舅舅告状。所以,我把王爷的腰牌挂在大门口,关上了大门。大舅舅都不敢踹门进来。”

她的心里,这是自己能用楚王府的腰牌做得最跋扈的事情了。

楚王越发沉默。

他许久之后,靠在了椅背上,带着几分审视地看着燕宁。

燕宁还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可以再跋扈一点。”想到燕宁不愿仗着自己的权势做飞扬跋扈的人,楚王虽然怒其不争,然而却对她的态度多了几分温和。见燕宁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他顿了顿便对燕宁说道,“不必怕。无论怎样跋扈,也无人敢说我的是非。”

燕宁这样约束她自己,楚王又觉得这小哭包瞧着可怜,见燕宁无措又忍不住露出怯生生的欢喜,他垂眸半晌,摸着腰间的一把长剑的剑柄缓缓地说道,“你不会做错事。既然把腰牌给你,无论你做什么,哪怕被人攻歼,被众人非议,本王也只会信你,给你做主。”

这话直接刺到燕宁的心里。

她觉得这一刻,自己的眼泪都忍不住自己流下来。

他是这样相信她,并且总是愿意护着她,为她做主,做她的靠山。

“嗯。”她软软地应了一声,却开不了口说更多的话了。

楚王又看了看她那只攥着自己衣角的手。

“陈泰是谁家的人。”他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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