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了一声,顺手把酒杯里的酒朝着那个男人泼了过去,然而等那个男人露了个脸,她才发现有些眼熟,不由得惊叫了起来:“贺卫澜!贺卫澜你住手!大家都是认识的……”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一阵大力袭来,她朝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回头一看,小鲜肉也和人厮打在了一起,那人身手利落,出手狠辣,被几个人围在一起居然也半点不见怯色,正是霍南邶。
☆、第50章 拿破仑(七)
这场群殴以酒吧报警,围观和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在一声“警察来了”的呼喝声中跑了个精光,只剩下了里面一地的狼藉和挂彩的几个男人。
田蓁蓁和简宓的酒醒了,女孩子天生胆小,看着穿着制服的警察腿都软了。
“我朋友……发生了一点误会……”田蓁蓁颤抖着声音上前一一解释,“不是故意要打架的……”
贺卫澜的眼角肿了,脸上起了一块很大的乌青,嘴角挂着血丝,冷冷地道:“他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人家不乐意还强吻,不信你们问酒保,他们都看见了,我这是见义勇为。”
田蓁蓁都想爆粗口了:“你闭嘴!我们俩谈恋爱,要你来见义勇为什么!”
“谈恋爱你怎么还反抗?”贺卫澜不可思议地道,“女孩子到酒吧来也没点自我保护意识,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绅士吗?你说分手就分手?”
安孟昶的酒醒了,他有点理亏,刚才田蓁蓁的确不乐意,他一激动就没撒手。
“关你什么事?欲迎还拒一下那是谈恋爱的情趣,情趣你懂吗?”田蓁蓁气得发抖。
贺卫澜的脸也气白了:“那你和我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情趣呢?你以为我看不出情趣和抗拒的区别吗?我们俩都忍了好一会儿了!”
……
简宓抚了抚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警察头疼了,看向了另一波:“你们呢?你们打什么架?”
霍南邶一身煞气地站在那里要一语不发,他一个对四个,居然身上没什么事,就是衣服上都是酒渍,白色衬衫领上一片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鲜肉看上去想要息事宁人,站在柱子的阴影下没说话,倒是他身旁的朋友上前赔笑着说:“都是误会,喝了点酒脾气都有点爆,幸好都没怎么受伤,有什么损失我们来赔吧……”
领头的警察眉头一挑刚要说话,旁边有同事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打量了贺卫澜两眼,放缓了语气:“好了,既然没人受伤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大家有没有异议?没有异议那就散了吧。”
“这个人耍流氓你们不管吗?”霍南邶阴森森地指着那个小鲜肉。
小鲜肉的朋友愣了一下,不悦地道:“哥们,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朋友和这位小姐投缘,刚才还一起跳舞呢。”
霍南邶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不提跳舞倒还好,一提他就忍不住想打断那个男人的腿:“跳舞的时候就一脸色迷迷的,下去就色相毕露了,一个劲儿地往人身上凑,动手动脚的……”
“你有病吧?”简宓忍不住了,反唇相讥,“人家就是请我喝杯酒,我喝不喝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打抱不平!”
小鲜肉得意了,不躲柱子后面了,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对,多管闲事。美女姐姐,留个微信加个好友吧,我们俩挺合眼缘的,空了一起聊聊。”
简宓微微一笑,很大度地任凭他挽住了自己的手臂亲昵地朝外走去:“好啊,我们去外面聊,这里有人煞风景……”
“哐啷”一声,身后发出了一阵巨响,霍南邶踢翻了一把吧凳,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察的断喝声。
简宓的心一抖,强撑着一路从酒吧出了前台,一到外面,她的手一撒,立刻和那小鲜肉分开了一段距离。
小鲜肉“啧啧”响了两声,忽闪着一双大眼委屈地说:“美女姐姐有点无情哦,利用完人就翻脸。”
简宓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知道泡妞,回家赶紧读书去。”
“美女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留个号码吧,”小鲜肉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来,在简宓手心刷刷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我姓夏,认着我的脸,给我打电话。”
田蓁蓁拽着安孟昶和几个朋友也出来了,热热闹闹的一场聚会变成了一场闹剧,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得劲,在门口说了几句,便各自打车离开了。
简宓当然不可能给那个小鲜肉打电话,回家就洗了个澡,把手机号码和一身酒气一起洗得干干净净,一早起来给安孟昶和陈阿姨分别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提拉米苏的情况。
一连几天,简宓下班都去宠爱医院报到,安孟昶虽然打架不咋的,看病的本事倒是的确一流,几天挂水用药下来,加上护士和陈阿姨的悉心照料,提拉米苏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眼结膜发红、鼻子发干的典型症状在逐渐好转,体温也维持在了正常水平。
病中的提拉米苏分外依恋简宓,一见她来就两眼发亮,叫声都格外动听;一等到她有任何要离开的动作了,便咬着她的袖子不肯放,两眼水汪汪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了似的。
陈阿姨有点感慨:“你当初离婚的时候把米苏要走了就好了,狗是通灵的,它和霍先生怎么也亲热不起来,跟那个安意更像是仇人似的。”
简宓忍不住苦笑,提拉米苏的身价近万,罐头和日常用品都是犬舍从国外进口过来的,还有定期的检查、疫苗等等,她现在的收入怎么可能养得起。
这天简宓好不容易安抚好提拉米苏从宠爱医院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贺卫澜。
“小宓啊,恩将仇报四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他咬着牙齿问。
简宓忍住笑,十分诚恳地说:“恩将仇报我忘了该怎么写,口是心非这四个字我倒是知道的。”
“那你过来教我怎么写,”贺卫澜发号施令,“朝前走五十米,然后右转,我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我瞧着你呢。”
简宓朝着他说的方向一瞧,果然,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里坐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路过呢,还是专程坐在那里想来监视谁。
贺卫澜脸上的伤还没全好,翩翩贵公子不复昔日风采,尤其是嘴角结了血痂,看上去有点好笑。
桌上点了一杯香油蜂蜜水和一块拿破仑千层蛋糕,贺卫澜把它们推到了简宓面前,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对我泼了一杯酒,别以为我会忘记。”
“你没去演苦肉计吗?”简宓好心地出主意,“现成的在这里,再化点妆加强一下,蓁蓁应该心很软。”
贺卫澜气乐了:“你非得这样挖苦我吗?”
简宓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卫澜,你也有今天啊,以前你对蓁蓁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呢?以前信誓旦旦地说没女朋友自由自在呢?”
“行行行,你笑个够行了吧?”贺卫澜悻然道,“医人不医己,我脑抽了行吧?”
简宓趴在桌上笑了一通,终于笑够了,正色道:“卫澜,你确定你的初恋已经是过去式了吗?如果还没有,就不要再去打扰蓁蓁了,每一个女人,都值得一份全心全意的爱。”
贺卫澜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明白得很透彻了,看着你笑我心里都没了波澜,还能惦记谁啊?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赶紧告诉我,蓁蓁和那个兽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简宓在心里对安孟昶说了一声抱歉,两个男人和她的亲厚程度相比,贺卫澜自然是毫无疑问胜出一筹。“什么兽医,人家是宠物医院的院长,他在追蓁蓁吧,不过蓁蓁应该还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