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膺想着那个“意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死掉的雪团儿,以及得到雪团儿还没多久,正是稀罕,因此哭的稀里哗啦的十三堂妹,眼中微微闪过一丝遗憾。
真是可惜了,他是最讨厌人家动他的东西的呢。
后来曾祖母知晓了这件事,将祖母唤过去训诫了一顿,然后又托人找番商买来的两只长毛雪兔,一只给了他,一只给了伤心的十三堂妹,只是荣膺没有要,反而大度的将自己的那一只雪兔也给了十三堂妹,为此还获得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一片赞誉。
只有荣膺清楚,他是再也不想养这种弱小的小东西了,在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前。
此时看着那俏生生跑到面前的小姑娘,荣膺忽然有那么一点遗憾,早知道,当初就该收下那只小兔子的,毕竟兔子啊,是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啊。
“福宝又长高了。”
荣信看着迎面跑来的小姑娘,笑着上前,伸手在福宝的脑袋上虚虚比划了一下。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个子窜的很快,两个多月前来的时候,荣信记得对方还在自己齐胸的位置,现在就已经在他肩膀下方了。
想想也是,十四岁的姑娘,再过几年,都是当娘的年纪了。
不如王秀娘揣测的,荣信想让福宝做他的儿媳妇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早些年或许有,自从两家来往多了,荣信越发喜欢福宝这姑娘,这种心思,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且不提俩人身份上的差距,就说做侯府的媳妇,远没有外界看来的轻松恣意。
首先侯府里的老夫人还活着,但凡嫁给他儿子,就要面临三重婆婆,以及无数的妯娌,侯府还未分家,庞大的关系网,就足够让福宝这个单纯的姑娘伤透脑筋了。
正因为喜欢福宝,所以荣信不由的也为她思考了很多,有时候为什么会讲究门当户对,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那些同样出自权贵的小姐能够很好的适应这样的生活,但福宝不行,荣信觉得,对方就该这样自由自在的,嫁一个小富之家,门风清正,人品卓然的儿郎,有他和单家给福宝撑腰,也不担心那个男人有天大的胆子,敢做什么有负于福宝的事来。
这些年,和一双儿女聚少离多,对于福宝,荣信是真的当闺女疼的。
“真的吗?”
福宝最喜欢听别人夸她长高了,这比别人夸她长的好还让她高兴。
上辈子或许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足的缘故,直到成年停止发育,她的身高依旧止步在155,这一世投身到了古代,因为古人身高平均偏矮的缘故,福宝真的很怕这一世的自己还比不上前一世的自己来的高。
因此在小的时候,她就习惯性地每天定量摄入牛奶羊奶之类的食物,生怕再一次成为了小矮个儿。
现在她已经有一米五了,对于古代女性而言,这个身高并不算矮,尤其她才十四岁,还有长高的余地。
小姑娘高兴的时候,嘴角的两颗小梨涡就藏不住了,粉嘟嘟的脸颊两个小凹陷,让人忍不住想要手痒地戳上一下。
“这是荣叔家那个顽劣的儿子,在家行九,你可以叫他九哥,也可以唤他一声长寿哥哥,荣叔拿你当亲闺女看,我这儿子,和你福德哥也没区别了。”
荣信为两个孩子做介绍,他希望两个孩子真能如同兄妹一般相处,这样福宝以后还能多一个护着她的好哥哥。
“福宝妹妹。”
哥哥!荣膺的嘴角微微上翘,这个妹妹,比起家里的庶妹可招人喜欢多了。
福宝这时候才看到一旁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瞧,为对方的样貌吃上了一惊。
这样的男人,简直生来就是让女人自卑的,福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白天自己还照铜镜臭美了一番,现在真想为当时的自己忏悔一番。
就她这长相,连眼前这男人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根本就没有臭美的资格啊。
“咳咳!”
看孙女表现的太露骨,蒋婆子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虽然今天她第一次见到荣信这个儿子的时候,也看愣了眼,蒋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都踩坟墓里了,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孩子。
她觉得孙子念的诗里那个什么光风霁月的词,就该是形容这样的少年的。
“喜欢看,可以多看几眼。”
荣膺早就习惯了旁人这种痴迷的目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眼前这个姑娘,让他特别想要逗一逗,看到对方慌乱娇羞的眼神,想来一定是让人愉悦的事。
“长寿!”
荣信瞪了眼儿子,这是怎么说话呢,跟个登徒子似的。
“这不是看福宝妹妹喜欢吗!”
荣信嘻嘻哈哈的,他这番亲切随意的态度,倒是打破了他的外貌给人的距离感,虽然今天是他头一次和单家人见面,但是在相处上,却没有那么疏远了。
连福宝也觉得对方不愧是荣叔的儿子,和荣叔一样,都不是那种仗着身份就瞧不起人的人,尤其对方还长得好,恕福宝小小颜控了一把,很快的就将对方纳入了还算不错的人的行列中。
“你这是怎么了?”
严坤现在也成了大忙人,现在他除了要管理自家肉铺的生意,还得跟着单峻海处理一些外来的游商的订单,忙碌起来的他,也难免稍稍疏忽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好在严山生一贯是个独立懂事的孩子,即便没有他爹看着,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但是今天显然不成了,严坤刚谈完生意回来,就看到儿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劈柴,院子角落里的小柴块都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也没见他的动作停下。
这显然不合常理啊,严坤默默看了会儿,总觉得他儿子似乎是把一些不愉快的情绪,都通过劈柴宣泄了。
“山生!”
看儿子不吭声,严坤皱着眉,上前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劈柴的动作。
“爹?”
严山生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他爹的出现,愣了愣,疑惑地看向了他。
得了,原来刚刚他的问话,对方都没有往心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