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并没有怎么听附近的长辈提起过晋朝现在这位皇帝宗庆帝,这一点或许和百姓不敢妄议天子有关。
但福宝不笨大家不说,不代表她自己没感受。
首先乡亲们靠种地为生,这十多年来,朝廷征收的税粮没有增加,更没有各种巧立名目的税收出现,这就说明朝廷官风清正,这一点离不开统治者的管理。
其次这十多年来她没有听说过边境其他国家犯境的消息,只有国家足够强盛,那些对中原富饶土地蠢蠢欲动的小国才会按耐住自己的野心,也就是说除了她生活的这个地方,其他地方的百姓多数也过着平稳的生活。
福宝不敢说宗庆帝是个圣君,但至少是个明君,并不是那种不讲情理昏聩之人,要不然,晋朝就不该是现在这幅模样。
荣膺嘴角上扬,原本过于刻意的弧度终于多了几分真实。
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兔子,比起那些只盯着后院一亩三分地的蠢笨丑陋的女人聪慧了许多,出于她这样的生活环境,能有这番见识,已经是她的天资聪慧了。
“真好看呢!”
单福才和单福德俩兄弟站在角落的位置,此时单福才凑近堂弟的耳边小声嘀咕。
倒不是单福才的性取向有什么问题,而是对于美,大家都是懂得欣赏的。
站在俩兄弟边上的严山生因为听觉灵敏的原因没有错过单福才这句话,看着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央的荣膺,严山生忍不住想起了他爹那句话,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强壮的能够保护住自己女人的身躯。
看了看自己结实的身板,严山生全然忘了他捯饬自己那张脸的举动,被打击成渣渣的自信心也恢复了一些。
他觉得,他还是能够再争取一下的。
第108章 圣旨
“不知道九爷这趟过来,能待多久,如果时间长,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妨在我家住上些日子,我也好准备些好酒好菜招待。”
即便荣膺和山生一样唤他一声海叔,可单峻海真不敢用面对严山生的随意态度面对荣膺。对单峻海而言,荣膺最主要的身份是侯府的公子,因此恭恭敬敬的唤对方一声九爷并不为过。
而对方从来就没有制止过他用这样恭敬有余亲热不足的称呼喊他,也证明了在荣膺心里,他们这一家子,并不是值得他放低身份厚待的。
其实一开始单峻海也是想和荣信的这个独子打好关系的,但是有些人确实得相处了才能发觉,不在一条道上的两类人,是怎么都想出不来的。
“不了,府州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今个儿过来,只是为了来看看大家,既然大伙儿都平安无事,我也该回去了。”
荣膺倒是想和小白兔多呆一会儿,只可惜,现在清州的流民还有隐患,这关系到他亲爹的前程,他确实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面。
“不过来之前我爹千叮咛万嘱咐了,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一定要从海叔你这儿带上两头羊回去,这大冬天的,他可真是想死你们家的羊肉锅子了。”
之前江面被冰封住,而从坝江县到清州府州必须要跨江,这也导致了冰雪封路封了多久,荣信就有多久没有吃到过单家的猪羊,这可苦坏了他这个吃货。
“行,我这就去挑上几头上好的羊来。”
单峻海笑着点点头,虽说这场雪在冻死了很大一部分猪羊牲畜,可因为他们提前做了准备的缘故,还是有一批牲畜存活下来的,荣膺开口要两头羊,他自然拿得出。
“之前家里囤了一些粮食,主要是充当猪样饲料用的,只是因为天冷的缘故,牲畜棚里的猪样死了一大批,家里囤的那么多粮食,就有些多余了。”
单家是最早就做好准备的那一批人,本来因为开养殖场的缘故家里备的粮食就比普通人来得多,预知雪灾来临后,更是早早就备上了充足的粮食。
只是即便准备的再充分,牲畜的生死也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与其将那些多余的粮食留到霉变,不如大方点拿出来捐给朝廷,既能向荣信卖个好,也能给单家留下一个好名声。
“海叔大义!”
荣膺面上的笑容一凛,表情严肃了许多,看着单峻海的神情万分尊敬。
他爹虽然做主开了粮仓,可是在朝廷的救济粮到来之前,那点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勉强能够安抚慌乱的民心,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他最愁粮食的时候。
单峻海给的粮食,未必能够帮荣信解决多少麻烦,但算是起了一个好头,能给那些囤着粮食却死抠着不出的富商们做个表率。
“等处理完这些公务,我来接福宝妹妹去府州做客。”
荣膺上了马,离开的队伍比来时庞大了许多,十几车的粮食,外加一堆仍在班车上被拖着离开的顺三等人,浩浩荡荡的,好在他带来的都是手持武器的精兵,不然这个时候带着这些粮食,赤裸裸的就写着快来抢我,我是肥羊这几个字。
福宝冲着荣膺挥了挥手,又乖又萌。
她可不知道荣膺在心里将她比作雪兔的事,在她看来,荣膺就是一个出身好,长的好,性子难免有些傲气的大男孩,并不那么让人难以接近,但要是她知道对方心里的所思所想,估计会直接跳起来,狠狠踹上他一脚,让他知道,兔子急了是要咬人的。
脑子里时刻绷着禁戒线的单峻海看到荣膺开口邀请他的宝贝闺女去府州做客,当即就怀疑上了荣膺的险恶用心。
在他看来,荣膺是一个比严山生更不配他闺女的人,虽然在单峻海的心里自己的闺女是天下第一号,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单家说到底,就是一个小有余财的人家,在乡间地方,那是顶顶了不起的人家,可放到京中,屁都不是。
对于侯府这样顶尖的世家来说,即便荣膺只是府中不受宠的庶子所生的庶子,那也比他们来的尊贵。
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要熬着的,更别提荣信的父亲是二品高官,荣信自己又是一顶一的出息,作为荣信唯一的嫡子,荣膺是绝对不可能娶他闺女的,而良家女子又不能为妾,荣膺要是看上了福宝,那他的宝贝闺女就只有做一个通房的份。
即便荣信喜欢他这闺女,力排众议允许自己的独子娶福宝为妻,在后宅里,福宝依旧会面临对她不满的婆婆,太婆婆,以及太太婆婆,这样的日子,外表风光,内里还不知道会有多苦呢。
八字还没一撇,光是想象着闺女被人轻贱的场景,单峻海就忍不住心痛又心酸。
他既然没想过利用闺女去攀富贵,那就绝对不会允许闺女的婚事和荣膺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俩个孩子,是万万不成的。
此时单峻海看向荣膺的眼神已经隐隐带上了几分警惕,他已经想好了,在闺女亲事未定之前,绝对不会允许闺女离开村子,去什么府州,即便荣信亲口相邀也不行。
这俩个孩子的接触,就该断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
人被送走了,在屋外受了一会儿冻的单家人终于也能进屋了,单峻海看了眼走在儿子边上的严山生,不知道为什么,在荣膺出现后,他看这个对他闺女狼子野心的臭小子都觉得对方眉清目秀,是个好孩子了。
“之前被荣家公子带走的马车得装了多少粮食啊,单家有这些粮不想着救济乡亲,反而送去大官那儿做面子,真是没有人情味儿。”
眼瞅着雪停了,等冰雪彻底消融,朝廷的救济粮到后雪灾的影响就这么过去了,之前被灾难拧成了一股绳子的村民,也开始生起了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