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莞尔一笑,“太子能应付。”
庄文妃看着她的笑颜,很不忍心的道:“太子要选太子妃了,由柳贵妃负责张罗,你可知道?”
“知道。”阮清微耸耸肩,“太子妃的人选名单已定好。”
“可是有林程璧?”
“有。”
庄文妃道:“柳贵妃早有把林程璧许配给太子的意思。”
“是吗?”
“这几年宫中设宴,只要太子在,柳贵妃就会宣林程璧进宫,坐在太子很容易看到她的地方。太子总不为所动,看也不看她一眼。有次,柳贵妃隐有暗示,太子没有理会。”
沉默了半晌,阮清微问:“依你之意,太子妃是谁最好?”
“实话实说吗?”
“是。”
“皇城禁军统领于道济之女于婉。”
“嗯?”
“于道济之女于婉是位才女,擅长琴棋书画,温婉可人,心地单纯。皇后娘娘健在时,每年的荷喜宴,都会让她一展才华,她极有才华,却不骄不傲,很少抛头露面,皇后娘娘颇为喜欢她,是很招人喜欢的女子。”
阮清微很轻的问道:“皇后娘娘有把她许配给太子之意?”
“这倒不知。”
“太子见过她?”
“见过,太子对她与对别的闺秀不同,俩人还曾一同画了一副画,极为巧妙,简直像是一人所画。”说罢,庄文妃猛得觉得失言,赶紧补充道:“太子对她也只是欣赏青睐而已。”说罢,又觉不合适,急得她有点出汗,又道:“太子对她……”
阮清微漫不经心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于道济的来历是?”
“我所知不多,只觉得皇上对他很信任,否则,怎会让他统领皇城禁军。”
阮清微问:“所以你觉得于婉最合适当太子妃?”
庄文妃不假思索的道:“是,于道济被皇上信任,于婉温良,于家的家风很正。太子也喜棋书画,与她能相处的融洽,她必定是贤良妻。”
阮清微缄口不语,在思考着。
庄文妃叹道:“若是娶了林程璧,太子必定烦恼,将是个祸端,处境会雪上加霜。”
阮清微依然不语,不由自主的轻蹙起了眉。
庄文妃盯着她,问道:“你想过当太子妃吗?”
阮清微的眸色一亮,随即眨眨眼,笑道:“很好的问题,我要想一想。”
庄文妃有点犹豫的道:“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清微挑眉,道:“你是要劝我别不自量力的妄想?不要影响了太子的前途?能成为太子妃的人不仅要讲究门第,还要能在朝廷中助太子一臂之力?于道济的女儿最合适,应该设法成全他们?不应该在乎所谓的名分,只要能在他身边陪着就好?”她轻轻一笑,“你不用讲了。”
庄文妃叹道:“希望你莫怪我有这种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过分,”阮清微耸耸肩,“就像是,我有什么想法也都不过分一样。”
庄文妃坦言道:“无论谁成为了太子妃,我都觉得只有你才能让他真正的快乐。他对别人总是很冷静很严肃,甚至是不理不睬,唯独对你才笑。”
阮清微不由得笑了,打趣般的道:“所以太子妃之位,唯独我不能。”
“如果你能成为太子妃固然是好,可是,当下是柳贵妃张罗,怕是难如愿。”
阮清微挑眉,“太子妃之位又岂是想给我,我就要的。”
庄文妃看着她,她浩然如风,浑身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磅礴之气,势将自由盘旋翱翔于空,岂会低俯于草木尘埃之间。
经珺瑶公主选驸马一事,她的聪慧无法不令人刮目相看,也难怪太子殿下对任何诱惑都视若无睹,偏偏倾心对她,她确实与众不同。
可是,皇权在上,她一介草民,能有皇后娘娘的好福气吗?
阮清微转过身,不再任由自己被审量,说道:“你好好静养,我回府了。”
庄文妃轻点点头,忽然一笑,道:“昨晚,皇上来琉璃宫了。”
阮清微的脚步一顿。
“已是七年,皇上终于来了。”庄文妃言语里有无尽的欢喜,和难以理得清的苦涩。
阮清微诧异的问:“他因何而来?”
庄文妃即欢喜又遗憾的道:“我身体极为不适,谎称是月事在身。他就坐在床榻边,陪了我很久。”
阮清微一怔,暗忖:庄文妃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庄文妃喜不自禁的道:“他说待过几日,会再来。”
会再来干什么?临幸?阮清微欲言又止。
庄文妃柔声的道:“你回府后,帮我向太子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