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男一女在洗菜说话。
大概是听到声音,男的先转了头,刚想说一句“还没到时间”,但声音还没发出,瞳孔已经睁得很大。
“都督?”他惊讶道。
说完,他忙把手里的活计一放,搓干净手,快步朝人走来。
萧知发现这个男人虽然走得很快,但要是细看的话,他的右脚是有些跛的,正有些诧异这个男人和陆重渊的关系,就听到他“扑通”一声,单膝下跪,行了军礼,激动到:“您,您怎么来了?”
“你已不是我的下属,没必要同我行这么大的礼数。”
陆重渊坐在轮椅上,闻言也只是淡淡发了一句话,相较男子的激动,他的情绪显得有些过于平淡了。
可男子却没有受挫,起身之后,仍是激动得说道:“就算属下离开军营,您也是我的主子,一辈子的主子”一边说,一边招呼起身后的女子,同她说道:“秀娘子,你快过来,同我一道拜见都督。”
那被叫做“秀娘子”的女子,性子有些胆怯。
不过听到这话,她还是乖巧的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小跑过来,朝陆重渊等人行了一道礼。
庆俞笑道:“好啦,李信,五爷今日就是过来吃个饭,你们这一道礼数,那一道礼数的,我瞧着都难受。”
“是是是,都督,您快请进,属下这就给您去准备吃的”李信一面说,一面打算引他们进去,目光落在萧知身上的时候,一顿,“这位”
“这是夫人。”庆俞帮忙回道。
虽然早就知道都督已经成婚了,但之前他打听过,是个孤女出生,那会他还总觉得都督受委屈了,倘若都督没有受伤,就连王公贵族都能娶得?
何苦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呢?
可眼前这位年轻女子,且不说长相不俗,就那一身贵气,也是寻常人没有的。
还想再看。
却收到一抹凌厉的视线。
李信心下一颤,忙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一礼,“夫人。”
萧知笑了笑,柔声道:“不必多礼。”一行人进去,等李信夫妻去沏茶的时候,萧知就问陆重渊,“五爷,这是你以前的属下吗?”
“嗯。”
陆重渊不大习惯说别人的事,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闷葫芦。
萧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是把目光落在了庆俞的身上。
庆俞会意,便笑着说道:“他早年是五爷身边的近侍,去年战役的时候,伤了右脚,军营里不可能养受伤的人,所以李信就被遣送回来了。”
“五爷知道他的近况后,就让属下帮了李信一把,如今他就在京中开了一家食肆。”
“其实——”
庆俞一顿,偷偷看了陆重渊一眼,眼见他不曾说话,便又继续说道:“夫人在京中不知道,咱们的军营是十分残酷的,你要是有用的时候,就得时刻准备好战斗,可你要是伤了手伤了腿,甭管您以前立过多少功,在旁人眼里,你就是一个”
后面两字他不敢说。
“其实当初有不少人都被朝廷遣送回来,那些将士以前也为大燕立过不少功,但受了伤之后也只是拿了一笔没有多少的抚恤金,都是五爷在私下帮衬,才让那些将士们余后的日子好过些。”
“五爷他”
还想帮五爷再说几句好话,可后头的话还没出口,陆重渊就已经淡淡发了话,“多嘴。”
庆俞只好闭了嘴。
可即便他不说,萧知也已经听明白了。
虽然早就因为这段时日的相处改变了对陆重渊的看法,但也没想到,这个男人曾在私底下做过这么多事,这个男人啊,看起来冷的要死,一点都不好相处,但其实,心肠比谁都要热。
有些好笑的握住他的手。
嗓音也柔柔的,“这些都是好事,五爷干嘛不许庆俞跟我说。”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在外头,萧知这样毫无避讳的握着他的手,陆重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隐隐还有些别扭,但他舍不得挣脱她的手,便任由她握着。
良久。
他才说道,声音也温软了一些:“这些不算什么,何况,我也没做什么。”
“可是——”萧知的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声音也娇娇的,“我觉得五爷很棒啊,特别棒,特别好。”
“可能你觉得这些不算什么,但对那些受伤了的将士而言,这却弥足尊贵。”要不然刚才那个李信也不至于在见到陆重渊的时候,这么激动。
李信正好端茶进来,看到两人这幅亲近的景象,惊得连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何时见过都督同人这么亲近过?
别说这样坐在一道握着手了,以前那些女人只要靠近一点点,就能被都督毫不留情的直接甩手扔出去不过吃惊归吃惊,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替他们倒了茶。
然后接了萧知的话说道:“夫人说得没错,当初要不是都督帮衬,我现在恐怕只能留在山里,靠种田打猎为生了,也就不可能娶到秀娘了。”
他余光看了一眼在外头切菜的年轻女人,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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