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同这位陆老夫人争辩什么,只是沉声说道:“属下这次回来就是来点家中的护卫,多带一些人,去寻五爷。”
旁边的平儿也顺势说了一句,“老夫人,您先别气,先找到五爷要紧。”
陆老夫人的胸腔还在不住起伏着,闻言,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看着庆俞说道:“去,马上去,把人都带出去,要是找不到老五,你们就提头来见!”
她说完,又问平儿,“无咎回来没?”
想到之前看到的身影,平儿点了点头,“刚才奴出去的时候,看到世子爷的踪影。”
“去,让无咎一起去。”陆老夫人吩咐道,她最信任自己这个长孙,有他在,也能放心一些。
“是。”
陆重渊和萧知遇袭失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崔妤是除了陆老夫人和陆承策之外,最先知道这件事的,她今日好不容易盼来了陆承策,刚炖了汤水送过去,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平儿就过来了。
然后陆承策就匆匆离开了。
这要放在以前,她肯定得不高兴,但今日,她却连一句留人的话都没有说。
和顺心回屋的时候。
崔妤察觉到身边的丫头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口问道:“怎么了?”
“主子”
顺心白着一张脸,哑着嗓音说道:“您,您说会不会是四房那位做得?如果真是的话,那奴,奴”
崔妤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
她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直接把顺心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沉着一张脸,压着嗓音说道:“不管是谁,这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听到没?!”
“可是”顺心还是有些害怕。
“你说那话的时候,陆崇越有没有看到你?”崔妤突然想起一件事,沉声问道。
“没,没有!”
顺心这次倒是回得十分迅速,头也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奴,奴一直是背对着的,那位二少爷没有看到奴。”
确定顺心说得是真话,崔妤便又放下心来。
她面容稍缓,就连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轻轻拍着顺心的手,仿佛是在抚平她的害怕似的,“顺心,你别担心,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且不说是不是陆崇越做得,就算是,也跟我们无关。”
“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浑话了,听到没有?”
崔妤虽然语气温柔,但话语之间却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顺心看着她的脸,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却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知,知道了。”
***
天色越沉。
外头已经消没了最后一丝光亮。
整个天地都乌漆嘛黑的,连一丝星星和月亮都瞧不见。
靠近溪边的一处洞穴里,倒是有一点火光,不算通亮,但至少还是有点踪迹,这便是萧知和陆重渊的暂居之地,刚才两个人从山坡摔下,陆重渊又晕了过去。
萧知唯恐那些黑衣人追上,便只好咬着牙带陆重渊离开。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找到这么一处隐蔽的洞穴。
其实火星旁边还有不少柴火,但萧知却不敢点,一来是怕吸引猛兽,二来也是怕露出踪迹让那群黑衣人发现她不知道现在山上是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喜鹊和庆俞怎么样了。
她只能尽可能的小心些。
初秋的夜,很冷,尤其是像这样的山洞,更是阴冷的不行。
萧知其实已经冻得有些打哆嗦了,就连牙龈也在不住地打着颤,可她还是咬着牙,坐在火星边上,然后握着一方干净的湿润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陆重渊的额头。
自从之前陆重渊跟她说完那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至今已经不知道过去几个时辰,还未醒来,她刚才看了下,他全身上下有不少伤,衣服都被磨破了,最严重的就是后脑勺那块,还有腿想到陆重渊这都是因为保护她留下的痕迹。
萧知哭得就更加厉害了,她一边替人擦拭着额头,一边握着他的手,小声哭道:“陆重渊,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哭着哭着。
她又责怪起了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拉着你出来,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事。”
“都怪我,都怪我”她一个劲地责怪着自己,眼里的泪也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掉。
“别哭”
洞穴里突然传出一道男声,声音很轻,也很哑。
萧知起初以为是幻觉,直到一只手落在她的脸颊边,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她才跟如梦初醒似的,神色震惊地望过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神色看起来十分疲倦,眼睛也没有全睁开,可他的确是醒了。
他虚弱地望着她。
察觉到她看过去的视线,还朝她露出了一个笑。
“我没事,别哭了。”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