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临睡前,陈芸有点困意,说话便没有平日里尖锐,听到谢奕的话也没有过去揍他,只是打了个呵欠,带点鼻音的反问道。
“这有什么可比的,我娘本来就贤惠大度,我姐姐也是出了名的贤良。”
谢奕这话说的底气略有不足,他其实一直关注着陈芸的动静,生怕哪一句反驳又引得她发疯,再拿出刀子来耍弄或者卸了他的胳膊。
“哼,贤惠大度你怎么就没有庶出的姐妹兄弟啊?你爹的妾室难道你娘都当做好姐妹照顾了?还是你那贤良的姐姐让夫君纳妾了啊,你姐夫根本一个妾都没有呢。”
陈芸平生最烦双标狗,谢奕自己的娘都做不到,姐夫压根就没有妾,还得要媳妇做到贤惠大度,这么牛逼,不用火箭炮就能上天了。
“我……”
谢奕从来没有站在别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对陈氏他又恨又怕,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但是这么一想,好像确实他之前忽略了啊。
“这世界上可没有理所当然的,你想睡小妾要个贤惠老婆,我想后院清清静静,再也没有旁人的过日子,我不觉得我有问题,凭什么你就该合心意,我的想法就是不对呢。就你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什么时候你想明白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们再谈以后。”
“反正你只要记着,你不让我痛快了,我就让你鸡飞狗跳的一辈子。”
最后撂下话,陈芸翻了个身就很快的熟睡了,留下谢奕睁着眼毫无睡意的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接下来的两天,陈芸在侯府过得十分舒心,日日陪着蒋氏说话,享受着亲娘的关爱,她叹息,果然还是家里好啊,连那几个讨人嫌的侄女都看着顺眼了不少。
而近距离的看到了“玉郎”琪姐儿和璟姐儿几个都有点含羞带怯的,特别是琪姐儿,鲁氏最近在为她议亲,考虑了不少人家,琪姐儿不是嫌弃人家少爷长得不俊美,就是家底不显赫,挑来挑去都没有顺心意的。
若是,也找个玉郎这样的,又有才,又俊美,还有个首辅爹,该多好啊。
琪姐儿倒真是觉得宫里的大姑姑和祖父祖母都太宠这个二娘了,凭什么好东西都有她的,而自己只能捡人家不要的呢。
琪姐儿脸色莫名,鲁氏看着谢奕也颇为惋惜,要不是碍于二娘,玉郎娶了自己女儿,或者是把琪姐儿嫁给谢首辅家的三郎,也不错啊。
“娘啊,爹爹给我的庄子我还没去过呢,现在就想去看看,正好二爷最近也休沐,就让我们一起去玩两天吧。”
等到了晚上,陈芸在蒋氏身边撒着娇,她早就听予深传信,说是已经把别庄按照她的设计修整好了,之前新婚,在谢家没法出去,现在回了娘家,就自由多了。
蒋氏知道她是憋得狠了,犹豫了一下倒也同意了,毕竟这几天见着女儿了也算慰藉了思念之情,总把她拴到自己身边也不好。
“耶!娘亲你最好啦!”
陈芸兴奋地往在蒋氏脸上吐口水,被蒋氏笑着轻捶了几下。
第二天一早,陈芸就拖着谢奕,以及两个侄子予溪和予深一起去了城外的庄子。
这几日谢奕无事时,倒很是指点了予溪一番应试和做文章的技巧,作为乾德二十年的探花郎,谢奕的心得还是十分有用的,倒是让予溪颇学了好些心得,等融会贯通后成绩不难提高了。
因此对于谢奕这个姑父,予溪还是愿意给点面子的。
但是一路上看着经过的百姓,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路边的农田里,庄稼长势也稀稀疏疏,土地干涸龟裂。
坐在车里,陈芸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心情却不复之前的雀跃,忍不住沉重起来。
“今年怕是要大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