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自己也嘲讽的笑出声,本来她还能撑住的,但是自从知道陈氏曾经亲眼得见自己和谢行的关系,刘氏就更加无法容忍了,她再也不能更可怜了,原先就已经卑微到土地里了,若是再被陈氏看不起,被她所鄙视,她就更觉得自己生不如死了。
哪怕是陈芸根本没有和她比较过,刘氏也觉得她的存在,就是那么碍眼,甚至相恨一个人,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有的人,她活着,刘氏都觉得堵心,无法呼吸。
陈氏之于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也没有瞧不起,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呢?”
陈芸从进门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因此对于刘氏发自肺腑的心里话,也没有多么生气,多么惊讶,只是平淡的问着,像个好奇的路人一样。
她真的不太能理解,谢老爷虽然风度犹在,但是怎么说也大刘氏那么多啊,就算谢大再脑残,也不用和谢老爷勾搭,以自身来报复吧。
“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刘氏淡淡的笑着,充满苦涩的味道,莫名的有了倾诉的*。
她的父亲和谢老爷是至交好友,在谢老爷还落魄时,曾经帮过他一把,谢老爷很快的青云直上,而她的父亲则一直平淡的做着小官。
但是谢老爷并不是发达了就抛弃故交的那种小人,所以依然和刘氏的父亲保持通家之好,小时候刘氏经常能看到谢老爷谢行和自己的父亲喝酒。
刘氏是父亲最小的女儿,和陈芸一样都是幺儿,但是却不像陈芸那样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备受宠爱,反而刘氏因为与兄长年纪差太大,又是最小的孩子,母亲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她,父亲又对女儿不太亲近,在很长的时间,是被家人忽视的角色。
童年时期,刘氏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的好友,谢叔叔会看着她微暖的笑,摸着她头顶的双手那么温暖,让她感受到那种一直期待着的存在感。
因为是通家之好,刘氏年纪也太小,谢行每次来刘家找刘父,刘氏就格外的欢喜,她努力读书背诗,只为了能在谢行来时,借着表现和让他指教的机会,对与他相处些时间。
小小的女孩日渐长大,男人身上岁月淬炼的醇厚气质尤胜当年,那苍翠如山峦般的笑容,和清明内敛的眸子,依然让她着迷。
多愁善感的少女迷恋上一个气度清华的成年男子,在她往前踏出的那一步的时候,就注定了眼泪多于欢笑,她以为拼尽一切的燃尽热血,就能够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圆满。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刘氏从此多年来一直如坠深渊般,哪怕是亲密过后,也难以克制那种孤凄和难以言喻的绝望,谢行一直和她若即若离的关系,让刘氏既求而不得,又无法放手。
她的爱情,就像是燃烧的火焰,既有随时被焚毁的危险,又美丽的炫目。
最终,他们的关系终于被发现,刘氏说不上来到底是绝望还是解脱,也许她心里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结束这段岌岌可危不容于世的关系。
对于自己的评价,刘氏觉得,就是一个差了一点幸运的人。因为不够幸运,所以她爱上了不该去爱的人,因为不够幸运,接纳了她的爱意的人,最终选择了让她离开。
“好姑娘,再喜欢也不能和有妇之夫纠缠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好友罗明珠,陈芸叹了口气,却不同情刘氏,世上哪有那么多情难自已呢,不过是对自己过于放纵。
说完后,陈芸忽然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模糊了,她想说什么,看着门口的方向,但是嘴唇只是蠕动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抑制不住的趴在了桌子上。
刘氏早就服过避毒丹,对于这种添加了迷药的香料,十分的有效,因此她看着已经倒下的陈芸,方才缓缓起身。
冲着屋子的后窗拍了拍手,很快的后窗就被轻轻推开,陆续跳进来两个穿着僧袍的年轻男人,长相俱是平凡不惹人注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