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芸拉了拉抱膝蜷缩在火堆前,低着头的谢奕,谢奕一抬头看向陈芸,只见火光映照下,陈芸的嘴唇殷红,像刚吃完了死孩子,从嘴角往下还有一串类似血迹的红色,她的眼睛翻白,表情狰狞着做着鬼脸,把谢奕吓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没控制住的惨叫了一声,像只被人拍了一掌的蚂蚱。
“哈哈哈哈……”
陈芸都要被谢奕的表现逗死了,这个怂货简直胆子太小了,她捧着肚子笑的滚进了周嬷嬷的怀里。
满屋子人都被谢奕的尖叫所吸引,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谢奕尴尬的脸都红起来了,柳宴勇敢的挺直了腰板,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谢奕自觉丢了大脸,只能继续抱着膝盖埋住脸,听着陈芸清脆的笑声,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不,他不能这么就这么怂下去。
突然直起身子,勇敢的抬起脸,谢奕拉过陈芸,在她的嘴角用手指抹了一把,入手是殷红的颜色,他把指尖送到鼻子跟前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甜香,顿时明白了,陈芸刚才是涂得口脂故意来吓他。
“你这个淘气丫头。”
把粘了口脂的手指在陈芸鼻尖划过,谢奕故意宽容的笑了笑,用甜到发腻的语气对着陈芸宠溺的道,气度丰神如玉,俊美似谪仙。
拖了他这副唇红齿白小郎君,芝兰玉树弱官人的好面相,尽管谢奕方才怂的让人侧目,但是如今他表现的像换了个人一样,又让人很快的忘记他丢脸的一幕了,只觉得他颜如敷粉,姿容既好。
陈芸被谢奕寒的浑身一颤,但是看着谢奕漆黑水润的桃花眼深情的望着自己,陈芸都觉得好像审美都被带偏了,她以前并不喜欢谢奕这种俊美太过的类型,面像太俊美,总是看上去显得有点风流,但是现在突然被谢奕的颜击中了。
“干嘛突然这样……”
她从谢奕脸上移开眼光,为了掩饰这一刻的失神,嘴里咕哝着。
陈芸的嘴角原先就有故意涂上去吓谢奕的口脂,鼻尖上又被谢奕用沾了红色口脂的手划了一下,脸上看上去有点好笑了,像只脸上颜色不均的花猫一样。
容和等年轻些的仆从都看着陈芸捂着嘴偷笑起来,陈芸瞪大了眼睛一时有点不解,难得的傻傻的样子,让谢奕更是又惊喜又爱怜,若不是这么多二辖旁人在场,他就要把陈芸揽进怀里好好怜爱一番了。
还是周嬷嬷笑够后,取了帕子为陈芸擦脸,这么闹腾了一会儿后,有些仆从就有点困了,三三两两的躺倒在火堆边,只留下侍卫们轮流守夜。
陈芸和谢奕也在一边躺在虎皮褥子上,陈芸枕在谢奕的胳膊上,丫头婆子们睡在另外一边,刚好隔在最外边。
“给你讲个故事吧……”
雨夜,这么多人,还躺在自己男人的怀里,陈芸有点兴致高昂起来,此时最适合讲鬼故事了。
“恩……”
谢奕挑了挑眉,他说到底还是正统的那种读书人,小时候读四书五经,长大了读的书种类杂起来,但总的来说都是很正经的文学类,或者历史类,警示名言类等,并没有想到鬼故事这一茬,因而天真的对陈芸的建议表示也有点兴趣。
陈芸方才看着周嬷嬷帮她擦脸的帕子上绣了一朵牡丹,顿时有了灵感,开始讲起来。
“从前有个书生,长得俊美出色,读书又好,进京赶考,暂时住在一间破庙里……”
她的声音有点柔和,清清淡淡的,讲起故事来,很吸引人,不仅谢奕在听,好多丫头婆子也在竖着耳朵听。
“上元节,书生出去赏灯,花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猜灯谜时次次都猜中,在一个挂着诗迷的牡丹灯笼下,遇到了同样在猜谜,穿着绿裙红袄,体态轻盈婀娜,美貌无比的小姐,书生毫不费力的猜中了诗迷,让小姐很崇拜,书生对于美貌又文雅贤淑的小姐也是一见钟情,于是两人说起了话来……”
“小姐□□娘,住在湖西,是个失祜的孤女,带着一个丫头来赏灯,特别喜欢这盏双头牡丹灯笼,于是,书生就把赢来的灯笼送给了小姐……小姐对于书生也有了情谊,一起并肩逛灯会,等到花市的灯会都散场了,游人渐渐的稀少,小姐和书生谁都不舍得回家。”
“今朝月下相遇,感觉并不是偶然,我曾经听人说起缘定天成四个字,大概现在就能够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