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开始怀疑,一定是晚饭吃少了,他此刻有点头昏目眩,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了。
郁娴和沈澈对视,轻笑了一声:“沈公子请坐吧。”她指了指花厅下的石杌。
沈澈面无表情,迈开腿往花厅走,郁娴随后跟上。
花厅石案上摆着温茶,还腾着丝丝热气,一看就是不久之前才准备好的。
沈澈心里有没底了。
她明明算计好了,两人会在花厅下谈事。
刚才是故意在屋内不出来。
沈澈高度戒备,没有动用杏园的任何茶水。
郁娴对他的多疑,也不恼怒,她兀自品茶,神色悠闲,宛若身处自己的家中,道:“今日一品居外面出现两股势力,一方是麒麟卫,另一方尚且不知。沈公子是否知道实情?”
沈澈已经从萧瑾年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他之前只知是三皇子派了人盯在一品居外面,但并不知道麒麟卫也来了。
麒麟卫虽是景帝爪牙,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盯着一家酒楼。
沈澈留了一个心眼,“你的意思是,一品居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可是没有理由啊,难道仅仅是一品居扣押过太子?”
所以,景帝打算替太子讨公道?
景帝是这种充满父爱的人么?
沈澈表示深深的怀疑。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实,除却因为太子之外,沈澈和郁娴都想不出,一品居到底怎么得罪过景帝。
区区一个新开张的酒楼,又何须麒麟卫亲自躲在暗中勘察?
郁娴收敛神色,“总之,现在咱们更要小心行事,若是玄机老人真的露面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抓住。”
数年前,景帝也想抓玄机老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玄机老人成了景帝通缉暗杀的对象。
沈澈闻言,脸色突然一怔。
咱们?
谁跟她是“咱们”?!
说得好像她们很熟似的。
沈澈很想纠正郁娴的用词错误,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断然不能小家子气。
郁娴抬眸扫了他一眼,“沈公子,你很热?”
“不热!”
“那你很慌张?”
“我不慌!”
郁娴顿了顿,唇角含笑,沈澈倒是个优质的男子,只可惜不上道啊!太纯情了!
她笑道:“看来沈公子并没有将我郁家的武功心法好好钻研,我依旧能探查到沈公子的气息不稳。我郁家的法诀千金难换,从不外传,沈公子不要暴殄天物呀。”
沈澈又僵住。
从未外传……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郁娴好生可怕,他不能继续逗留。
沈澈:“……我知道了,多谢郁姑娘提醒。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另外,以后郁姑娘若有什么事,还是白日见面的好,晚上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郁娴叫住了他,“沈公子说得对,是我唐突了你。”
“……”什么意思?她说她唐突了自己?
沈澈再一次很想纠正一下郁娴的措辞,“唐突”二字不能随便乱用的。但此地不宜久留,屋子里太香了,他犯头晕!
转身离开之前,沈澈丢下一句:“三皇子萧子琰,是他派人盯着一品居,至于麒麟卫……我也不知一品居因何开罪了皇上。”
沈澈大步流星的离开,郁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摇头叹气,自言自语了一句:“沈公子胆子太小。”
小翠:“姑娘,以婢子看,这样下去不行。不如按着大将军的法子,直接请求皇上赐婚,届时沈公子想反悔也不成。”
郁娴眼下还有要事要办,否则真会考虑一下小翠的提议。
……
次日,一品居对面的绣楼雅间中,白芷若、陶海棠,另外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孙女王淑娇皆在。
原因无他,这几人是为了给嘉南郡主洗尘。
武陵郡郡王唯一的独女--嘉南郡主也曾是盛京一霸。
她比沈卿卿年长两岁,但沈氏卿卿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当初才几岁时,就在盛京横行,和嘉南郡主是老冤家了。
此番,嘉南郡主回京,贵女圈子就开始蠢蠢欲动,沈氏卿卿近几个月出尽风头,如今来了一个可以和她抗衡的嘉南郡主,众贵女当然非常乐意看见沈卿卿吃瘪。
而且更重要的是,嘉南郡主在这个节骨眼下,被皇太后召见入京,唯一的原因就是几位皇子的婚事。
至于,嘉南郡主到底会许配给哪位皇子,那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