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华用手指敲着水泥边缘,一边敲一边挪动位置,凝神说:“没有好办法,只能把边缘砸的松动,然后硬往外抬,必须下死力气。”
“来吧。”解铃说:“天色不早,恐怕还要干很长时间。”
我们几个人上前,用铲子的尖头去凿水泥台的边缘。幸好落葬时间距今很长,周围泥土腐蚀下,水泥稍稍用力一砸,碎屑便纷纷下落。
我们搞了一个多小时,腰酸背痛。总算把水泥边缘砸得七零八碎,明显可以活动了。
稍做休息,喝了口水,恢复一下体力。大家一起上前,扶住水泥台。用力往上举。
“嘎吱嘎吱”中,水泥抬离地面。实在太沉,我就觉得两只膀子发麻,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我还算不错,黑哥那几个小弟,累得眼珠子都快喷出来,咬牙切齿的,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解铃吼了一声:“大家再坚持坚持,把它挪开,一定要咬住牙。”
我们几个人搬着水泥台,艰难往外走,下面露出墓穴的深洞,黑森森往外冒着寒气。
好不容易我们把水泥台抬到一边,往地上一扔,重重落在地上,居然砸出深坑。
几个小弟累惨了,扶着腰,哎呦哎呦的叫苦。
在我们面前出现一个墓穴深坑,大白天竟然光线难入,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
第九十八章 逼入绝境
墓穴暴露在阳光之下,竟然可以用肉眼看到地穴里喷薄而出的寒气。
众人坐着休息,只感觉周围空气迅速降温,冷气逼身,小风像是钻头一样往皮肤上贴。
解南华拿着罗盘围着墓穴转了两圈,然后给解铃看,我在旁边扫了几眼,罗盘上的指针嗞嗞乱转,卦象非常混乱。
歇了一会儿,解铃招呼大家起来。他从包里拿出一沓白色的口罩分发出去,每个人都要戴上。说是墓穴里可能有大量的尸气,闻多了就会中毒。
我们拿着军工铲把墓穴周围的土尽量往外挖,使这个深穴越来越浅,干了大概一个小时,有人喊了一声:“看见棺材了。”
在墓穴底部,露出一个赤黄色的弧形面,阳光下反射着光,乍看上去,不太像棺材。
解铃跳进墓里,打开手电仔细看,光斑落在这个弧面上,我才看清确实是棺材。不过这棺材极其古怪,不是我们平常看到的木棺,而是一具铜棺。
铜棺这种稀罕物。我也只是在什么盗墓小说里见过,真实生活中,根本无处可见。我在殡葬公司干的这几个月,也不是没见过棺材,基本上都是木棺。
铜棺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具铜棺显露出来,众人连个说话都没有,都被震惊到了。大家互相看看,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
解铃围着铜棺转圈,用手电仔细照着,铜棺表面雕刻了许多花纹,刻得很浅,看不清具体纹理。在棺盖和棺身结合部还夹了很多张黄色或是蓝色的符咒,解铃随手扯下一张,递给墓坑外面的我们看。
二龙翻了翻,疑惑道:“这不是传统的符咒,我不认识。”
“南华,你怎么看?”解铃问。
解南华翻来覆去看,也疑惑摇摇头:“确实不认识,从笔画来看,不太像中原的东西。”
解铃点头:“这不是符咒,是来自东南亚类似密宗的图腾。”
解南华疑问:“东南亚的?最近市里确实有一批泰国人闹的很凶。”
“和他们没有关系,”解铃说:“吴王氏死了几十年。我纳闷的是,那时的中国还是改革开放初期,刚刚脱离红色年代,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布葬呢?用铜棺落阴穴,且不说别的东西,光是炼制这么一口铜棺所调配的资源在那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
二龙道:“会不会是这样,这口铜棺其实早就有了,并不是当时炼制的。”
“有可能。”解铃沉思:“什么人会藏着这么一口铜棺,躲过那十年的纷乱和抄家?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此人的能量不可小视。”
解铃让二龙把铲子递给他。他先把符咒都清理掉,落了一地,然后拿着铲子头对着棺盖和棺身的缝隙插进去,一边插一边往外撬。他围着棺材走了一圈。铲子在缝隙中不停地撬动,好似开罐头一般。
二龙忽然惊叫:“师父,好重的尸臭。”
他一说完,我们情不自禁提鼻子闻,空气中确实有一股很难形容的腥味。不过很淡,并不臭,不知道他是怎么闻的。
解铃道:“里面的吴王氏很可能已经变成了荫尸,大家小心些。”
“什么叫荫尸?”我问。
黑哥说:“这个东西我听过,好像是葬后不腐的尸体。据说荫尸极为邪门。如果成了气候对家族不利。”
解铃点点头:“难怪吴姓一族,落魄凋敝,吴美宣孤零零一个人,全都因为荫尸承占家族人丁生气所致。”
“里面如果真有荫尸,怎么处理?”我问。
“三种方法,”解南华说:“迁坟、火化、重新作法加持,让尸体正常腐烂掉。”
解铃说:“迁坟是不可能的,咱们只能采取后面两种方法,实在不行,就把尸体运送到火葬场。一把火烧了。黑哥,到时候靠你了。”
黑哥有点为难:“火葬场火化需要看死亡证明的,吴王氏无声无息死了这么多年,恐怕很难有证件。”
“你是殡葬行业的大拿,连这个面子都没有?”二龙诧异地问。
黑哥脸色微微涨红:“什么事也得讲规矩不是。”
解铃道:“这样吧,我和殡仪馆的王馆长还有些交情,到时候看看再说。总而言之,这具尸体不能留,现在已经有了尸变之相,留之祸害无穷。”
他让解南华、二龙还有黑哥跳进墓穴。他们四个人各抬着铜棺一角,一起用力往上抬。
铜棺的棺盖相当沉,这四个人都不是凡人,一起用力,力量很大。可棺盖嘎吱嘎吱响。就是难以挪动半分,我和几个小弟站在坑外,手里捏了把汗,聚精会神看着。
棺材盖像是牢牢焊死在棺身上,他们正待加力。突然山下传来一声暴喝:“干什么的?!偷坟掘墓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