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洋颖觉得有道理,慢慢把刀给我。此时外面大雨瓢泼。屋里阴晦无光,我拿到了刀,终于长舒口气。

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我们来到卫生间前。我上去握住门把手,慢慢扭开门,里面没有光。非常黑,我顺手把灯打开,说:“看,没人吧……”

话音未落,随着灯亮,我看到在卫生间的地上,真的坐着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外

卫生间里的,是个老女人,面容苍老,估计有小八十岁,只穿了一件内衣和小裤衩,光溜溜坐在瓷砖地上。旁边是浴缸,里面灌满了水,正沿着边缘不断流出,水流汇进地下的排水管道,老女人斜靠在浴缸旁,一只手搭在水里,情景诡异。

最怪的是。她面无表情,眼睛几乎一眨不眨,死盯着不远处的墙,神色呆滞。卫生间里充斥着难以描述的怪味,淡淡的臭气,像是尸体蒸发在水汽里的味道。

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捂着鼻子,惊恐地看着洋颖。这是怎么回事?她家里怎么还藏着一具尸体?

出现尸体这是大事,必须赶紧报警。我正要抽身走,洋颖突然跑进卫生间,一把抱住这个老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妈妈,妈妈。”

我有点迷糊了,这老女人是她妈?不对啊,从岁数上看,当奶奶都够格。

洋颖满脸是泪回头看我:“齐翔,快救救我妈妈。”

我真是天人交战,犹豫一下。把拖把刀扔到柜子后面,然后走进去。越靠近这个老女人,腥臭的味道越浓。我先把浴缸的水龙头关闭,然后撸了袖子探手进浴缸里扒掉活塞,满满浴缸的水开始下泻。

我蹲在老女人面前,用手晃了晃。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眨眼,像是木头人一样,表情僵硬凝固,就是盯着对面的墙看。

我被她的眼神震住了,后背发凉,下意识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墙皮上的污渍。旁边是紧紧关闭的窗户,窗外飘着大雨,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我强忍恶心,拿起老女人的手腕,掐了掐脉搏,能摸到脉搏在跳。我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能感觉到呼吸,只要人没死就行。我一附身,给这个老女人来了公主抱,把她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让洋颖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整个过程中,老女人都没有眨眼,像是在睁着眼睡觉,任凭摆弄。

这件事有点麻烦了,现在就走好像不太合适。我对洋颖说,要不然打电话叫120吧,把你妈妈送到医院。

洋颖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蹲在沙发前,抚摸着妈妈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耳鬓厮磨。

她这个举动让人不舒服,在我看来已经超出母女情深的界限,多余的话不能乱说。只能大概做出猜测,很可能洋颖的父母感情不好,过早分居,她跟着妈妈长大,会不会导致洋颖有一些恋母情结?

一般恋母情结都出现在小男孩的身上,洋颖估计是个特殊的例外。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一直到现在,洋颖从没告诉我她妈妈在家,只是说家里没有人。她妈妈不可能凭空进来,看样子在卫生间呆了很长时间,难道洋颖不知道吗?

此时客厅冷意流淌,外面下着大雨,我越琢磨这个事越是不寒而栗。我说:“没啥事,我先走了,你妈妈不要紧吧。”

洋颖根本就没招呼我,一直抱着妈妈,开始亲她妈妈的脸。

我实在呆不下去,到玄关穿上鞋,逃之夭夭。到了楼下,大雨还没有停,我呆在楼洞里,头上是昏暗的楼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越琢磨越后怕。

到了晚上特别冷,洋颖的家我是不敢回了,只能在楼洞里转来转去,等着雨停。

不知等了多久,我都快冻透了,雨才淅淅沥沥停。我打了车回到家。到家后,洗澡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来来回回想着洋颖的事。

现在可以确定,这女孩确实不太正常。不知为什么,虽然害怕她,但还是觉得她身上有说不清的魅力,我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市内。去找一家公司。和前台的接待说明来意,接待人员打电话给了经理,时间不长,来了反馈,让我到小会议室等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推门进来一个小伙子,大概三十岁出头,穿着白衬衫的工作装,干干净净的,让人很有好感。

我们相对而坐,我说:“郭先生,你好。”

我找到这个人叫郭郎,是洋颖的前男友,昨晚在她家听她提过,我想和这位郭郎聊聊,以确定洋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简单寒暄了一下,我说明来意,给郭郎敬上烟。郭郎问:“小齐,你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我尴尬着说:“不算是,前期沟通吧,我听到她提过你,就来问问,你如果觉得不合适说,或是牵扯到隐私,那就算了,当我没来。”

郭郎摇摇头,很久没说话,他明显在犹豫。好半天,他磕磕烟灰,缓缓说道:“她怎么说我的。”

我想还是开诚布公好一些。把洋颖说他的那些话,什么吃软饭,始乱终弃,都说了一遍。

郭郎只是苦笑,叹口气说:“小齐,你看过一部老电影叫《罗生门》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好像是日本片吧。”

郭郎点点头:“罗生门的大概情节就是同一件事,参与进其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角,他们各说各的,矛盾丛生,到最后根本无法复原客观事态的真实情况。男女之间相处就是一部罗生门。我确实向洋颖借过钱,可后来公司盈利就全部连本带利还给她,她说我始乱终弃更是胡说八道。我在公司工作,她像防贼一样,有时候偷着跟踪我,天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不堪其扰。我和女客户吃饭,她都能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来,我彻底和她闹僵,就因为这样的一件事。”

他把烟头摁灭:“有个项目谈了挺长时间,那天晚上我陪人家女客户去唱k,她跟去了,突然出现,拿着酒泼了人家一身。我和她大吵了一架,还好人家女客户比较有修养,没计较,该签合同签合同,要不然现在我早就一蹶不振了。从那件事之后,我就觉得洋颖这人有大问题,那时候我们感情还好,我带她去看心理专家,医生说她是抑郁症,开了一些治疗的药物,但然并卵。越吃越厉害,后来她还把我和她的一些东西发到网上,弄的非常难堪。我问心无愧,也算仁至义尽,得为自己打算,就和她分手。”

“然后呢?”我问。

“都说坏女人是男人的大学。真是不假,”郭郎说:“我被她折腾的,情商和心理承受能力大幅增长,当时我们分手过程之惨烈,你都无法想象。小齐,咱们哥俩也算有缘,我劝你一句……算了,不说了。”

“别,别,郭哥,你该说说。”我赶紧道。

“赶紧抽身,这是个雷。”郭郎道。

我没说话,郭郎看看表:“现在这年月好姑娘不好找,但也不能说没有,总会碰到的。你现在入情未深,别等到将来不好收拾,到时候伤人伤己。哦,对了,这个你看看。”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我看:“这是洋颖的微博,已经停更了,不过以前的东西都还在,你看看吧。”

我狐疑地接过手机,微博上是一组照片。内容都一样。在一间类似卧室的房间里,洋颖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镜头看,有点像打坐。她睁着眼,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张照片也是她。也是这么个姿势,只是换了一身衣服。

她几乎是一天一张,连续发了半个月。关注的人不太多,下面寥寥几个路过的网友评论,都说这个女人太恐怖,猜测她在干什么。

洋颖不但发照片,前面还配着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