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离开,随便找了个房间对付一宿,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闭眼就是乱七八糟一团景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太阳出来,蓝天白云,我晕头晕脑走在宅院中,他们还是没有踪影,所有的人像同时蒸发了。
我正不知所措时,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老爸来的。他问我这几天神秘兮兮的干嘛呢,昨晚怎么没回来。我不能细说,这几天都是轻月在占着我的身体,昨晚的事更没法和他说,简单应付两句,告诉他我有点事,办完马上回去。
还有个电话是土哥打来的,他提醒我放假时间结束了,明天要来上班。我告诉他知道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短短七天,发生这么多事,跌宕起伏,我太累了,真是有点挺不住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宅院,离开这里,打了辆车回到家。
回家后,老爸给我放了洗澡水,他说好几天没和我吃饭了,今天亲自下厨,然后提着篮子到菜市场采购去了。
我洗了澡,昏昏沉沉睡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起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精神稍微有些恢复。
和老爸一起吃饭,老爸有这个优点。我不想说的事他从来不刨根问底打听,给我这个儿子极大的隐私空间。我几次张口想告诉他,可都说不出口,整个经历里我遭遇生死关头,说出来只能让他担心。
日子恢复了平静,我没事的时候就给八家将他们打电话。可都电话不通,后来我又去了一次酒吧。酒吧居然挂牌子要往外出兑,我在附近打听了打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八家将还有轻月像是一瞬间蒸发了,这个世上再无他们。
上班的这几天我闷闷不乐,心情压抑。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
那天出活,遇到了奇葩事,在市郊农村,有个村民包了个鱼塘,也是倒霉催的,可能是地质原因,鱼塘突然下陷,像地震似的,陷出个大坑。这老伙计晚上看守鱼塘,睡在水边的值班室里,地塌水陷的,把整个值班室都卷了进去,他睡睡觉人就闷死在里面。
我们到的时候,现场清理差不多了,我和王庸顺着大坑爬下去,把尸体挖出来,然后再背出去,这活就算完了。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出了件事,我忽然听到一堆废墟后面,传来隐隐的悲凄之声。说不清是什么声音,三分像人不像人,好像是一杆老锯拉动破木头发出的声音。虽然无法确定它的声源,但直觉上能感觉到,声音非常凄惨,惨到让人不忍卒听。
我拉住正要往上爬的王庸,指指那个方向,低声问他听没听到声音。
我们所在地方,旁边是水塘,周围还有个塌陷的厕所,臭气熏天。王庸背着尸体,全身烦躁,不耐烦地说,你又怎么了,有个屁声音,赶紧出去,熏死我了。
他也不理我,背着尸体往外爬。我摇摇头,正要走,谁知那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灵性,知道我要走了。拼命地惨嚎吸引我的注意。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慢慢走过去。一片废墟,木头架子砖头瓦块一大堆,我戴上手套,费了好大力气,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往下一看,差点没吓的坐在地上。
这些杂物的最下面,蜷缩着一个女人,穿着农村衣服,土里土气的。人已经没气了,不知死了多长时间,凄惨的声音似乎就是从她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都傻了,愣半天神,赶忙冲上面招手喊,这里还死了一个。
警察法医什么的都赶下来,仔细检查,这女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把女人背了上去。周围有一堆村民在看热闹,等这女人的尸体一露面,人群顿时鼎沸,互相议论纷纷。
警察叫出一个村民,问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
村民说。死的这个鱼塘主人叫阿满,而这个女人姓白,是个寡妇,在村里名声特别不好,属于腰别两副牌,谁来跟谁来的那种骚货,最近她和阿满勾搭上了,肯定是昨晚两人没干好事,老天爷看不过去,天塌地陷让他俩死在一起。
弄清前因后果,警察拍着我的肩,夸我不愧是做收尸这一行的,他们都没发现的尸体,让我发现了。
我支支吾吾谦虚了两句,内心却惊涛骇浪。我刚才听到的,那凄惨类似哭声的响声到底是什么声音?为什么顺着声音找,就能发现尸体?
这一天我都没什么精神,吃饭没胃口。一静下来,耳边似乎就回响着那凄惨无比的声音,心里像是小猫在挠爪一样。
我无意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天对付完轻月,我帮助瞎眼老头捡珠子,老头为了感谢我,为我起了一卦,算出我现在多了一样超能力。
这个超能力名曰阴物共情,就是说能感受到鬼的情绪。
当时我没当回事,现在过去那么多天,陡然想起来,吓一身冷汗。
我能听到那个怪声音,不会就是白寡妇的鬼魂发出来的吧。那鬼魂在提醒我,她的尸体就埋在下面。
不会这么邪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诡异声音
瞎眼老头告诉我,有了这个异能,祸大于福。我看也是这么回事,能听到鬼说话也就罢了,偏偏感受到的是鬼的情绪,鬼如果悲凄起来,那动静比人要凄惨万倍,在我听来简直是折磨。
我吓了一身冷汗,难道自己就此要活在地狱里了?
轻月一身的神通没给我留下来,偏偏留了这么个倒霉异能,这不是要折磨死我了。我越想越腻歪,越想越害怕,一摸脖子,空空的。得,折腾这么大一圈,解南华答应给我的护身符也没后文了。
我正郁郁寡欢,土哥敲敲桌子,低声说:“霍总叫你去一趟。脸色不太好看。”
霍行现在牛大了,自从游艇事件后,死了一堆达官贵人的富二代,霍行承接了几个葬礼,办的风生水起,在业内名声越来越大。被公司提拔到业务副总。现在也是小西服大背头,和解南华一样,戴了个金丝边的眼镜,文质彬彬的。天天上下班开私家豪车,派头大了去了。
自从进单位工作,他就和我不对付。看我就别扭,处处找茬,我好不容易调到执尸队,清净两天,他怎么还这么多事。
我到了霍行的办公室,敲敲门进去。他正在批阅文件,时而凝眉思索,时而敲两下键盘,看见我像没看见一样,也没让我坐。我也无所谓,正闹心呢。他熬我也熬。
大概八九分钟,他才恍然:“哦,你来了。”
“霍总,啥事?”
霍行道:“小齐,我看了一下你的出勤,怎么这个月请假这么多,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没说话。
“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总这么样,在公司里我也不好看。上面好几次都决议要把你给开了,是我在里面说话,觉得你是可挽救的同志。”
“那我谢谢你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霍行看我,非常不满意我的态度:“你出去工作吧。我告诉你,我能保你一次两次,保不了第三次,真要被炒鱿鱼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心内冷笑,走出办公室。轻月给我留下一笔钱,现钞能有一万多,卡里还不知道多少钱,一会儿去查查。真要银行卡里钱多,用不着你们撵,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