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辙说:“尽量。”
沈晞蕴微微吞了一口口水,她内心有点打鼓,也已经被搅合成这样了,哪里还有退路可言?倒不如缓缓说出来的好。
“我,我只要一想起,你要离开京城几日,就有些不太,不太欢喜。”沈晞蕴紧紧盯着齐子辙的面容,见他并没有情绪波动,又继续说:“你,能不能不要去赈灾?又不是一定要你去,其他人也可以去啊。”
齐子辙听她这要求,确实很是五味杂陈。
沈晞蕴伸手揪住他的衣袖,言语中带着哽咽,微微啜泣着,带着一丝哀求,“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怕。”
她没有说怕什么,但作为去过赈灾场面无数次的人,哪里会猜不到,自是也猜到了她没病,不过是装的。
若是平日里,她敢如此,他就算不生气,也会好言相劝,如今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这是圣旨,没有人能够抗旨。
齐子辙握着沈晞蕴的双手,“我不会有事的。我就去一天,来回不过两天路程,已经有太医院的人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
齐子辙伸手哄她说:“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说我没事,就一定会没事。你,信我就好了。”
“你只要在家中,吃好,睡好,把自个身子养好了,就行。”
沈晞蕴一怔,摇头,抛出自己等待很久的条件,“那,你要带上江神医。”上辈子也不知道江神医有没有跟在他身边。
“好,我带他一起。”齐子辙嘴上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
“你还要把这些荷包都带上。”沈晞蕴指了指边上已经堆积成小山的荷包,花花绿绿,五颜六色,都不是齐子辙喜欢的样式。
沈晞蕴小声说:“这些都是我亲自放艾草的。荷包样式有点老旧。”
“不会。”齐子辙反驳说,“我都答应你。全都带上,亲自带身边,日夜不相离。”见荷包,犹如见她。
沈晞蕴听出话中的一丝深意,微微红了脸,只甩开手,眼睛中都是害羞的光芒,嗔怪道:“可不是我逼你的。”
“对,是我自愿的。”齐子辙顺口接下去。
沈晞蕴冷哼了一声,唤了张嬷嬷过来,替齐子辙收拾东西。
吃过晚饭,翌日一大早,齐子辙就离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今天超级倒霉,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我忍不住在上课时用手机查了,结果被老师说了。然后回家出门想要拿外卖,却一阵风,把门关上了,我忘记带钥匙,现在脚还痛.......
第051章 露端倪
外面阴雨绵绵, 下个不停,京城郊区低洼地带, 已经成了水坑,许多农人家的田地被淹, 一汪水湖,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上朝的路上, 一些官员在路边瞅见了邋里邋遢的逃亡之人, 一脸脏兮兮地躺在了客栈门口,有些干脆睡在了墙角根。
官员翘首以盼皇帝从殿后出来, 可却等来了身边的肖公公,手执拂尘,笑嘻嘻地道:“今日早朝罢了, 皇上龙体不适,各位大人,跪安吧。”
肖公公说完就要转身离去,钱太师赶忙上前两步,拦住了肖公公, 肖公公眼眸带着笑意,轻柔地打招呼:“钱太师。”他拱了拱手, 敷衍的问好, 不太尊重。
钱太师是文人,内心对这些没有根的阉人鄙夷得很,年轻的时候没少说他们的闲话, 年纪大了,看得多了,把持朝中权势,自是需要和阉人与人为善,对于他们的目中无人,心中记上。
“肖公公,不知皇上龙体可有恙?这京郊与各地水灾,怕是要及时处理才是。”钱太师自有打探皇帝龙体是否安好之意。
肖公公淡淡地笑了,“若太师不信,不若跟着杂家过去瞅一眼,钱太师不就知晓了?”擅自闯进后殿,是要斩首灭族的。
钱太师忍着怒气,咬紧牙口,并言语。
此时皇帝的寝殿中,戚妃身着单衣嫩黄纱裙,细腻如凝脂的肌肤令皇帝爱不释手,皇帝那双青筋凸起,已经有些皱纹,而略带干枯的手放在上面,来回抚摸着。
闻着戚妃身上的香甜,皇帝好似神仙一般飘在云端。
戚妃柔柔地笑了,半靠在皇帝怀里,伸手揪住他下巴的胡须,娇俏地说:“皇上,您真的不早朝么?”
“怎的?”皇帝半眯着眼睛。
戚妃挪动了下身子,小声委屈地抱怨,“上次您不早朝,可把臣妾害苦了,那些个什么劳什子大臣,都上了折子骂臣妾,说臣妾是红颜祸水。臣妾哪里能迷惑皇上?皇上可是明君,自是将万事掌握其中。”
皇帝睁开了眼睛,冷笑了一声后,垂眸哄戚妃:“爱妃说得极是。朕是天子,上不上朝,自是朕说的算。”
“自从得了爱妃,听从仙人的劝导,和爱妃一起练了双修,朕好似又年轻了好几岁。我看他们这些什么大臣,都是沽名钓誉,不过是为了在青史留下名,哪里是真为百姓着想?”
“可他们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啊。”
“爱妃心善。你尽管放心,朕已经派了得力大臣前往了。”
“哦?”戚妃疑惑地扬了声调。
皇帝蹙眉,“爱妃倒是对朝堂有些许兴趣?”他言语中的警惕之意戚妃自是听了出来。戚妃装傻卖娇地顺手推了皇帝一把,扭过身子去,假装生气地撅起了嘴巴,“陪皇上这么久了,皇上还是不了解我。太令臣妾失望了。”
“臣妾若不是关心皇上,哪里会说这么多。算了算了,是臣妾的不是。既然皇上厌恶了臣妾,臣妾识趣,走就是了。”皇帝一听她撒娇卖痴,心都软了,加之仙长说了,这女子是他延长寿命问道成仙的唯一药引子,可不能就这么弃了。
皇帝赶紧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安抚地说:“好了,是朕的不是。别生气了,仙长都说了,生气有碍仙路。”
戚妃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这才哼了一声,转身昂着下巴,“那皇上不许再误会臣妾了。”
“不误会,是朕不好。”皇帝伸手搂着戚妃,松口道:“也不是不可说,派去的大臣是中书齐子辙。”
“臣妾不想听了。”戚妃哼哼地说着,掀开薄被,扭着细腰,下床,光着小脚丫,踩在金砖上,好似步步生莲,往水室去。
娇俏迷人的面容突然冷了下来,挥退了身边人,嚼着一个名字:“齐子辙。”
京郊处,一骏马立于高坡之上,双蹄踏出些许扬起的粉尘,边上矗立之人身着黑袍,面色凝重,边上临时搭建的救济棚里头已经出现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