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诚怔了一下,他看到那洞口犹未封闭,眸子一沉,也抓紧时间跟着飞了进去。
欧阳诚终于进去了,眼见太阳偏斜, 那银光已经弱了, 洞口正在缩小,宫厚也急忙化作一道流光冲了进去。
欧阳诚跟在潘金金身后, 发现潘金金好像来过这里一样, 巧妙地绕过机关和危险直往里去。
欧阳诚愈发小心,因为觉得只有潘金金一人,也愈发兴奋。
终于,通过一道长长弯弯的通道后,眼前霍然开朗,一道白色光幕阻住了潘金金的去路。
在那道光幕后, 静静漂浮着一团火焰,但火焰却像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潘金金不敢大意,她前世见过别人来取鸿蒙之火,就因为少了至阴水芙蓉而被烧的渣都不剩。
潘金金停下来,这个时候更要小心,她先检查了一下四周,不怕麻烦地布下十几道防护阵法,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在阵中央闭目打坐。
取鸿蒙之火不是直接把火收了完事,鸿蒙之火为万火之祖,生而有灵,想用它必须先将其炼化,成为它的主人,所以这取火用的是元神。若是元神承受不住鸿蒙之火的炙烤,那就表明根本驾驭不了鸿蒙之火,取了也是白取,最终会被鸿蒙之火反噬、炼化。
所以这一趟不是生就是死。但潘金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宁愿冒此风险也要和天道斗上一斗,和宫厚斗上一斗,她要改写命运,守护潘家,绝不允许自己再走前世的老路!
片刻间,便有一个红色光团从躺在阵中的潘金金前额逸出,与此同时,围绕在潘金金周围的七根红色蜡烛全部亮起。
元神离体是有时间限制的,倘若潘金金不能在蜡烛燃尽之前归位,她的肉身就会坏掉,而失去肉身庇护的元神最终只会消亡。
宫厚骇然,以他的眼力自然瞧出那光幕之后的火是鸿蒙之火。
她竟恨他到如此地步,不惜以身犯险去取鸿蒙之火?
宫厚何等心智立即想到了这一层。虽然一路上他不停受到打击,但他并非真对潘金金束手无策。可是此刻,所有的打击都比不上看到鸿蒙之火来的震惊。
她是对他真的绝望了,真想甩掉他!
宫厚本能想阻止潘金金,却因心绪如潮剧烈波荡而延误了一息,看到那团红色光团冲进光幕中才反应过来。
来不及了!鸿蒙之火为万火之祖,她手上虽有至阴水芙蓉可暂时抵抗鸿蒙之火的炙烤,但也只是取了一个先机,若是不能在水芙蓉抵抗鸿蒙之火的时间里将其收服,怕会被鸿蒙之火反噬,烧的渣也不剩。
宫厚不由屏住了呼吸,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她能顺利炼化鸿蒙之火,不要出意外。
宫厚全身贯注地盯着那团红色光团,完全忽略了欧阳诚。
看着潘金金的元神飘入白色光幕后,欧阳诚再傻也看出来潘金金是要炼化那团火。欧阳诚不知道那是什么火,但既然被潘金金如此慎重对待,应该不是凡物。不过欧阳诚谨慎异常,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出手,先等潘金金和这团火斗上一番,到时候无论是帮潘金金,还是收复这团火都有益无害。
潘金金的元神停在了距离鸿蒙之火三丈远处,在她的视野内,那团鸿蒙之火依旧处于沉睡之中,但潘金金知道这只是假象,当年试图取火的那位大能就是从这里开始遭到了鸿蒙之火的吞噬,不能再近了。
流光一闪,从红色光团中央飘出一朵至阴水芙蓉来。
潘金金小心盯着鸿蒙之火,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轻斥一声“去!”至阴水芙蓉便“嗖”地一下飞了过去,莲口对着那团鸿蒙之火。
潘金金紧张极了,元神控制着至阴水芙蓉把鸿蒙之火收进来,她以为要遇到抵抗的,没想到十分容易,那团火跟没睡醒似的直接被吸进了水芙蓉里,然后水芙蓉的花瓣迅速合拢,把鸿蒙之火包了起来。
潘金金抬手想擦擦头上的汗,忽地记起自己是团元神,哑然一笑,忙收回水芙蓉。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小心!”
潘金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向前蹿去,她这一蹿,虽然避过了那道剑意,元神中的至阴水芙蓉却悠悠飘落。
潘金金停住,看见欧阳诚用手托着至阴水芙蓉站在距离他不远处,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金金,你怎么不辞而别?这朵至阴水芙蓉,我就权当是你补偿给我的了。”
娘的,这些臭男人得意忘形的时候怎么都喜欢叫别人金金,宝宝,他们真的以为女人很爱听吗?
潘金金心念一动,一团三味真火就从光团里放出来烧向欧阳诚。
欧阳诚一看,冷笑一声,他敢直接出手夺宝自然是有所准备,潘金金一个筑基期也是他的对手?
欧阳诚随手一甩,一座透明冰塔出现,飞向潘金金。
原来那欧阳诚正是水灵根,冰塔乃是他的本命灵器,金丹期的威势从天而降,潘金金连忙躲避,然而这山腹之内空间有限,潘金金左躲右躲,仍被那放大的冰塔罩住。
欧阳诚不由大喜,托着水芙蓉走上前来,对着里头的潘金金道:“金金,今天我们就共结连理,你放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卑鄙无耻!
潘金金在冰塔内游荡,因为冰塔放大了很多,一时间还有空间活动,她正想放出三味真火烧出个洞出去,却见欧阳诚转身盯住了她的肉身。
七根蜡烛刚开始燃烧,潘金金只是元神离体,肉身还是温热的,欧阳诚当然可以干些什么。
“你敢!”潘金金惊道。
“我敢干什么?你说出来,嘿嘿嘿,小美人……哼,敢让爷这么上心,又敢戏弄爷的只有你一个……”
“你快死了!”潘金金忽然道。
啥?他快死了?
欧阳诚觉得好笑,他手里拿着水芙蓉,潘金金困在冰塔里,这里除了他和她,再也没有别人……
忽然间,欧阳诚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就像衣服摩擦空气时发出了那种很小很小的声音,他转身,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修,也不陌生,当初在天福客栈里见过一面的,他头上还插着珠花……男修、孔宜萱、找潘金金算账、我的夫人……
这是欧阳诚还没想清楚的事情,但他永远不会有机会想明白了。
“轰——”的一声,欧阳诚消失在一团火中。
其实他听错了,那声音不是发自宫厚,而是发自他的左手,他托着至阴水芙蓉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