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渐渐长大,母亲则对他露出在父亲葬礼上一模一样的神情。
“你跟你父亲一个模样,将来定然也会被女魔鬼诱惑,你一定要学会克制,否则你会和你父亲一样下地狱的!”
*是有罪的,爱情是罪恶的。
可是,如果真的会下地狱,那么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义无反顾呢?
江斯年捂着自己的心口,看着自己被阳光拉长的影子,轻声问自己:“那么,你真的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下不下地狱这回事,辛瑷是完全不在意,即便外边的世界是地狱,她也想要去看看。
辛瑷拒绝了江斯年又保证了他好感度全满,顿时有种功成名就的满足感,她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却被一个她根本不想看见的男人拦住了。
那个男人对着笑了笑,他穿着一件改良版的汉服,那件淡青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团从山顶冲下来的雾气,就连他行进间也带着缥缈质感。
这究竟是衣服太好看了,还是他生的太好了?
可是,身穿这样缥缈仙气衣服的顾秋水却举着一个三个球冰淇淋,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辛瑷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嗯……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了。”
他桃花水眸荡出醉人的波纹。
辛瑷别开了头,不抱期待地问:“你做错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她一脸嘲讽地望着他。
他却无比坦然道:“你不开心了,那一定是我不对。”
“呵。”她的神情更加嘲讽了,还隐隐带着一股焦躁。
顾秋水将手中的冰淇淋往前递了递,秋奈猛地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那只三色球冰淇淋掉落地上,就像是在地面上开出了盛大的烟火。
顾秋水无奈地笑了笑,一直背在身后的另外一只手也拿了出来,原来那只手上也拿着一模一样的一支冰淇淋。
“我可是带了足够搬空那家甜品店所有冰淇淋的钱了。”他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一丝熟悉的小得意。
她的眼睛顿时就被水雾覆盖。
辛瑷退后了两步,死死咬着下唇,整个人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折断的麦秆。
“辛瑷?”他目露担忧。
辛瑷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的走开了。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场梦,关于那位她努力想要遗忘却忘不掉的攻略者——
目泛桃花,眸若秋水,在水一方的伊人,泛舟五湖的隐士。
顾秋水的职业是流浪画师,她是在码头遇上了正在为别人画画的他。
那一天的天空格外的蓝,云朵像是松软的棉花糖,他的脸庞自画板后出现,对着她浅浅一笑,眼角还挂着调颜料时不小心溅上去的红点,看上去就像是自他的桃花水眸中探出了一枝桃花。
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帮过姚窕在森林里钉牌子,他把着牌子,笑道:“不要害怕,努力砸进去就好了,即便把我砸伤了,我也不会给你要医药费的。”
辛瑷白了他一眼。
谁知刚砸了几下,他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猛地捂着手指蹲了下去。
“砸到你了!”她惊呼一声,忙去拉着他的手要看。
他不肯,她硬是将他的手指拉到眼前,却看到五根手指修长又关节分明,哪里有什么伤痕。
辛瑷恼怒地瞪着他,他却用那样一双多情的眸子凝视着她。
“你确确实实砸到我了。”
“你到现在还要撒谎?”
他认真地看进她的眼底,好像在说自己并没有撒谎。
面对这种死不悔改的人,辛瑷冷哼一声,淡淡道:“好,那你说你哪里被砸到了?”
两根修长的手指压向自己的心口,一双桃花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顾秋水几乎一字一顿道:“这里,你砸到了我的心上。”
树林里的光影投进了他的水眸中,浮光掠影尽是惊艳。
春雨之雾笼罩了森岛,辛瑷决定去营救楚边边,顾秋水却将她反锁在了家中。
“喂!你在做什么!”
辛瑷敲打着窗户,对着他怒道。
顾秋水站在雨中对她笑得温柔极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犯险呢?你放心,有我就够了。”
他的神情极为认真,“我一定会将她完完好好救下来的。”
她一时竟被他的郑重震住了。
“你在家等我回来。”他轻咬了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就好像要去丈夫对自己新婚妻子的道别。